江侯爷摸了摸袖子里沾了姜汁的汗巾,又去抹眼角,眼睛瞬间就红了,“母亲,儿子梦见父亲了,父亲说他想念母亲和儿女,所以儿子想着,得找人去陪陪父亲。”
江老夫人捏着檀木珠串的手抖了抖,“你再说一遍?”
“儿子晚膳过后忽觉困顿,打了个盹,梦到被父亲教训,说在老家寂寞。儿子醒来,发现被父亲打过的地方有一片红痕。”
江侯爷哭着道:“当今最厌恶活祭,可儿子也舍不得让母亲去陪父亲的坟冢。若是儿子带着二弟几个过去,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担心惹得父亲不快。”
“后来还是院子里的老嬷嬷说,这种长辈托梦,也不一定非要小辈过去,只要小辈身边得用的人过去充当替身,也是可以的。”
“儿子做梦时,正是日月交替之时。”
“母亲该知道,这个时刻,最为神秘。”
“儿子左思右想,此事都拖不得。刚好夫人已经生产,院子里用不了这些人……又想到这些人中有母亲送的,有二弟送的,还有儿子得用的……如此一来,不是正正好?就让他们去陪父亲吧,看守父亲的坟冢吧!”
“若是母亲觉得不妥……”江侯爷的目光落在站在江老夫人身后的嬷嬷身上,“换成母亲得用的人也是可以的。毕竟跟随母亲身边的老人,当年也大多服侍过父亲,想来父亲使唤起来,比儿子安排的人更得用。”
那嬷嬷顿时变了脸色。
她深知老夫人的为人,她信佛又不信。
只是这种事情,定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她几步上前,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您是知道老奴的,若是能为您尽忠,便是要了老奴一条命,老奴也绝无怨言。只是……”
“什么?”这会儿江老夫人心中也慌。
别看她现在张狂,整日摆着老封君的谱,可老侯爷在时,她是很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