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于付云盛在晚年竟然过得如此凄惨,他没有澄清与老人的关系,只是默默将欠款补齐,而院方让他再多续缴几个月时,他却拒绝了。
跟着护士上楼,崇渐知闻见了一股浓重的消毒药水味儿,那味道让人有些头晕,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聂筝,见对方捂着肚子,还在被痛经折磨着。
脸色比在车上更加苍白。
“你去车里等我吧。不要想着逃跑,你知道逃跑的后果。”
“我跟你一起去吧。”她有些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崇渐知没说话,她后知后觉,又问了一句,“还是你觉得不方便?”
“没什么方不方便的,是爸妈的朋友。”
听见“爸妈”两个字,她心里一紧,两人前几天发生的事情重新涌入脑海,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沉默跟在他身后。
付云盛住在疗养院主楼203房,那一整层几乎都已经搬空,只剩下他一个人。
护工为了省事,便自动省去每日出门散步的时间。
崇渐知推门进去的时候,见付云盛就躺在满是尿渍的硬板铁床上,浑浑噩噩,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出过房间。
“付叔叔。”
老人眼神呆滞望着天花板,和印象中的那个挺拔刚毅的男人早已经大相径庭,他缓缓走近,又轻轻叫了一声“付叔叔”,叫他的时候,他脑海回想起父母还在时,付云盛曾带着妻儿来到家里聚餐,那时候透云刚刚成立,是个春天,付云盛从湛州带来马兰头和春笋,他在厨房炒菜的背影,他现在都还记得。
护工端着餐盘推门进来,表情是一贯的不耐烦,见着两人时,她明显地怔了怔,生硬地问了一句:“你们是他的家人?怎么之前没有见过?”
“你先出去。”
护工见他一副威慑力十足的模样,已经到嘴边的难听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她放下餐盘,嘟嘟囔囔地退了出去。
聂筝看了一眼餐盘的食物,有些心酸:“我下去买些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