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肃不切实际的说法,魏观急声道:“殿下不可!”
“此时调拨粮草,喂饱灾民容易。”
“可府中所储备粮草,本就只有那么多。须知细水方能长流,殿下若真行下此举,与竭泽而渔何异?”
“况且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现在先以浓粥施之,以后粮草不足再换成稀粥……百姓们如何能够心甘?那时若有居心不良者登高一呼,城中必定发生暴动!”
何必等到那时?本来眼神空洞的灾民队伍,随着朱肃那声掷地有声的命令,此时已经开始略略喧哗起来。等魏观那一声反对传出,灾民们更是躁动起来,本来该颇为感激魏观、茹太素两名官员的灾民,此时竟有人对魏观怒目而视了起来。
“魏知府不是说,城中的粮草其实尽够的吗?”面对面色焦急的魏观,朱肃却仍旧不为所动。
“那便行了。既然粮草丰沛,百姓们为何就不能放开肚子吃?”
“吃的饱了,才能做事,才能对抗这天灾。”
“若是连果腹都不能,终日只能在那窝棚茅舍之中忍饥挨饿听天由命,到时候会死多少人?”
“这……城中粮草是够,可却不在我等手中啊!”老知府急的竟然有些跳脚。“殿下不知道要从那些人嘴里抠食有多难!茹御史抛却官声不要,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也只筹来了堪堪够使的粮食……”
“茹太素是茹太素,本王是本王。那些富户,莫非还敢跟本王对着干不成?”朱肃依旧很有信心。
“况且……”他朝魏观身后努努嘴。
“本王话已经说出去了,若是今日没有立筷不倒的粥,这些百姓,只怕今日便要怨声载道,明日就要冲击你的知府行辕了。”
“为此时民心计,魏大人也该从善如流不是吗?”
魏观回头一看,果见身后灾民,有许多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心下一凛,自己行辕是不是被冲击倒是无所谓,五殿下这位皇子如今可正处于灾民之中,若是有个好歹,他这个苏州知府的小身板却是万万承受不起的。
犹豫再三之下,只能一跺脚,让差役们去府库调拨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