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了她一眼,却笑了道:“我便让陛下的一道圣旨,给劫进了皇宫里来了,还何能有其他?”
听他如今已放开了矜持与自己说笑,凤墨影心中亦是欢喜,回想着他的话,却追问道:“没有正式谋面,那是……悄悄地谋过面了?”
雪灵染伸手指虚点了点她,眼眸斜瞥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是她女扮男装,偷偷地跟了沐王去了我们常去聚会的幽兰雅舍见过了一面。我与她也没有说过话,不过是见沐王对她照顾有加,便留意了一眼。后来,再在宫中相遇时,我才认出了她来,原来便是靖宁侯府的二小姐。”
“可曾怨恨……我拆散了你的这一段姻缘?”她半是说笑,半是认真地问他,目光里的神情也是诚挚。
雪灵染温和地看着她,轻轻地道:“不是每一个相遇的人,都能成就姻缘的。更何况,我的心里从不曾有过她,又何来拆散一说?顶多不过是长辈们一厢情愿的打算罢了。”
他笑了一笑,伸手抚上了她的脸,柔软地问道:“怎么?此事陛下当年也合该知晓,且不当是一回事。如今,被他们旧事重提,就忽然如鲠在喉,怀疑起了臣对陛下的忠贞来了?”
此话是调侃,亦是询问。
凤墨影脸上微热,她当年不在意,且干下了那事,是因为那个人不是她。她现在在意了,是因为她心里喜欢他,而因此事而背了一点负担。这种障碍源于她所受到的教育与时代所赋予她的责任感,也就不是能那么快就跨越过去的了。
“那绛璎呢?”她一时不察,竟脱口问了出来。
雪灵染看着她慎重的神色,不由也正色了起来,与她说道:“无论她的想法是如何,一厢情愿的感情终究是难得长久。即便当年我与她皆顺从了父母之命成了婚,也不见得一定便会和美幸福。更何况,这些都不过是子虚乌有的如果罢了,世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如果?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是否能够相遇、相知、相爱、携手白头,皆是有它既定的缘分所在,错过即是无缘,半分也无法勉强。”
听了他的话,凤墨影稍稍安了点心,不再去钻这个牛角尖。
他瞧见她缓和了神色,心中才悄悄地安稳了一些,伸臂过来将她揽进了怀中,低语道:“每一个人的相遇都有它的缘法,或是前世的因,或是后世的果,才成就了今世的缘。墨儿,你便是我今生今世的缘法,不必猜疑,不必踯躅,更不必因这些话而去胡思乱想,从而乱了自己的脚步。”
凤墨影一笑,又执著地问道:“那画中的女子又是谁?”
雪灵染涩然地闪了闪眼睫,微含浅笑道:“灵染的画中仙。”
凤墨影眼眸微张,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来,她左右瞧了瞧。过去将一个白玉莲花的香炉捧在手上,背对而站,微微回首,望着依然坐在案后的雪灵染,不解地问道:“为何要双手捧个香炉?”
雪灵染双眸如笼烟,宛然一笑,说道:“‘上镂秦王子,驾鹤乘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