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啧了一声疑惑道:“不应当啊。”
“洪水都淹到房檐顶了,范家主当真是一眼没瞧见?”
范世成脑中白光骤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桑枝夏要笑不笑地说:“范家主这些年也时常在夏秋之际前往淮安避暑,想来是少时在淮安过得还算舒心,否则怎会多年念念不忘?”
“范家主,我说的对吗?”
范世成的额角冒出豆子大的汗滴,呼吸变轻的同时,眸子也在急速骤缩。
他好像知道桂盛为什么对桑枝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根本藏不住。
桑枝夏温声软语,乍一听是个和善人,实际上一出手就针尖必见血。
轻飘飘的几句话,足以击碎范世成在来的路上做好的所有心理准备。
眼看着范世成不说话了,桑枝夏不紧不慢地说:“淮安之前本不是什么好去处,都是山贫水恶出不来大财,范家这些年苦心经营,那边的情形好像是好了许多。”
“范家不愧是做买卖起家的大户,当年若不是范家以淮安为枢纽,从各处弄来再转手卖进受灾之处的药材,只怕为灾死伤的人会更多呢。”
“如此说来,这些可都是范家的功德。”
桑枝夏来之前,就把南浔商会的这些头头脑脑查了个遍,几十年前的老底也顺势翻了个底朝天。
世人都说无奸不商,这一点在这些人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遇灾逃亡这本是人之常情,不缺银子有车马跑得比别人都快一步,这也无可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