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世成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再也辩解不出半句。
事情的确是他做过的。
当年南浔商会中的人家都因为洪水处处受损,元气大伤。
相反范家因为倒卖药材的缘故,在对手都虚弱时异军突起,以惊人的速度积攒下了大笔横财。
大灾过后,其余几家都久久难以恢复,范家却直接一跃从末尾跳到了上三家的队伍。
这事儿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久远到范世成自己都很少想起。
可当桑枝夏以这种极其平静的口吻说起时,范世成却感受到了一股迟来多年的不寒而栗。
当年范家的药被吹嘘得神乎其神,也一举抬高了范家的地位。
但踩着无数尸骨和冤魂站上的空中楼阁,今天轻飘飘的就散了……
桑枝夏看着静默不言的范世成,指尖在桌面上随意一敲:“范家主不说话,想来就是我不曾说错?”
范世成肩背无形往下一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道:“是我弄虚作假惯了,现在才知关公面前耍大刀是何等滑稽。”
“您既是都一清二楚,我自是无话可辩。”
桑枝夏神色淡淡:“此时无话可辩倒也无妨,午夜梦回时不觉万鬼哭嚎,那就是范家主的大福了。”
范世成喉头一窒,颓然地咬紧了唇。
桑枝夏目光转向桂盛:“渡口大概是要撑不住了,我的意思是当年的覆辙不可重蹈,桂家主觉得呢?”
桂盛进这道门之前就说服了自己,闻言不假思索地说:“桂家上下愿听吩咐,出钱出力,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