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该趁他睡着的时候,顺手把他眉毛剃了!
也省得今日被打量的人只有她自己……
桑枝夏揣着一肚子怨气摇晃着进了县城,按说好的先陪着徐二婶去了绣庄。
绣庄的活儿她们做了两个月,来回流程都是做熟了的,交货验货拿下一次的材料,全都清算好后,徐二婶满脸认真地在老板拿出的账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接过老板给的工钱眼里藏着不少唏嘘,跟桑枝夏拿着东西走出绣庄的时候自嘲地说:“说来不怕你笑话,在接绣庄的活儿之前,我都很久没写过自己的名字了,第一次落笔时手都不顺,还险些落了笑话。”
自从嫁入徐家,对内对外的人都称呼她为徐家二夫人,好像除了徐二夫人这个名头以外,她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可时过境迁谁能想到,她现在还能有跟别人认真介绍自己叫什么名字的时候。
桑枝夏吸了吸闯入鼻腔的冷空气,失笑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是妻子是母亲,也不耽误可以是自己。”
人活为己天经地义。
事实证明,女子也可以不依附任何人活着。
徐二婶感慨一笑说不出话,桑枝夏四下看了一圈说:“二婶,咱们今日要买的东西多,来回一起跑只怕是要耽搁了回去的时辰。”
“要不这样,我和你一起找个人去赌坊把明辉叫出来,你找机会跟他说说话,我先去前头的粮食铺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粮种?”
她这话其实只是托辞。
毕竟徐明辉自打出门到现在就没回过家,为了不耽误他的活儿,徐二婶进城时也不好总去打搅,母子二人见上一面并不容易。
人家母子有体己话要说,她杵在边上干看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