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迅速明暗一瞬没多说,把油灯熄灭在夜色中轻车熟路地翻到床的内侧:“你要是实在担心,那过些日子再去县城的时候,我抽空再给白子玉送封信。”
左右人情是已经欠下了,一次两次差别不大。
桑枝夏听完想也不想就摇头:“算了算了,哪儿有为了这种事儿接二连三麻烦人的道理?”
“他们现在得了白夫人照拂已经比从前好很多了,动作再大些只怕也不是好事儿。”
对谢姨娘母子而言,不起眼才是最大的安全。
毕竟在原主的记忆中,尊贵无双的嫡母和滥情混账的父亲,这对夫妇可并称桑家两大不良人,太扎眼了绝对不是好事儿。
徐璈辨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之前偶有所闻,你母亲进桑家好像不是情愿的?”
桑枝夏没想到他连这样的细枝末节都知道,话中渐起讥诮:“可说呢。”
“要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见色起意,我娘依照婚约嫁给自己的心上人,虽说清贫难免,倒也吃不上这份儿为人妾室的苦。”
要是抢了他人未婚妻能好生善待也就罢了,偏偏桑大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他见一个爱一个,强娶进了内宅任由娇花淹在后院的花丛中,激情散去又开始介怀这些花啊朵啊之前本该顺遂的姻缘,觉得身属自己的女子,心中曾另有他人是对自己的侮辱。
很快就把被自己毁了一生的女子忘之脑后,开始在眼花缭乱的烟火人间寻自己的下一个真爱。
他强取豪夺倒是痛快,对外还有个爱恨爽利潇洒的好名声。
可为他被圈在一方后院中的人,哪一个活得不煎熬?
徐璈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是惹得她不高兴,在无声的局促中干了嗓音:“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嗐,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