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郭县丞也不好说邓知县什么,只能劝道:“今日再不拦住林泰来,那就晚了。”
邓知县反问道:“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拦住林泰来?”
这时候的地方官叫父母官,是百姓的父母!难道两个儿子之间互相斗殴,还要追究父母的责任?就算林泰来和木渎地方势力打到血流成河,也没他这个知县什么责任,又不是他这个知县直接引发的!相反,这还是清除林泰来的机会,事后找理由拿林泰来治罪,岂不美滋滋?
所以站在邓知县的角度,为什么要阻拦林泰来倒行逆施的作死?郭县丞当然也不是老好人,或者是想包庇林泰来,只是他对问题思考的更深。
然后他又问道:“难道县尊就没有想到另一种最坏的后果?
假如不拦住林泰来西征,又被他拿下了木渎镇,基本上就能垄断胥江上下游!他现在已经掌控了第一、第五、第十一、第十三四个都,都是临近城区的精华地带,钱粮总计占据全县六七分之一!
假如他拿下木渎镇后,影响力又能辐射到木渎周边四五个都!
到了那时候,全县三分之一的钱粮征收将受到林泰来的影响!
与此同时,林泰来还能掌控县西的税关,更能把整个胥江流域牢牢掌控住!
我敢断定,这才是林泰来的真实意图!若被他达成,县尊还能睡得安稳否?”
听到这个最坏的推演,邓知县也悚然而惊!
如果被这么一个人同时掌控了全县三分之一钱粮征收事务、仅次于大运河的重要水道、以及一个税关,那么哪个知县还能安稳住?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江南地区知县最重要的考核项目就是钱粮征收。
如果某人掌握了三分之一钱粮征收任务,只要随便做点手脚,就能让知县年年完不成考核指标!
邓知县沉思了片刻后,又道:“出现最坏情况的前提是,林泰来能在人心尽弃的情况下,还能以少胜多拿下木渎镇!然后在木渎本地人反抗心理下,能够长久的在木渎镇立足。
你觉得林泰来可能做到吗?还是伱已经猜出,林泰来另有阴谋?”
郭县丞很实诚的说:“林泰来具体怎么做,我也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