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特异点的任务目标之后,佩佩决定分区探索,现实的伊斯坦布尔很大,约有五千多平方公里,追踪圣杯需要以佩佩主导。
君士坦丁则呈现出了明显的懈怠。如果没有指令,他会拿着佩佩的笔电在城中的咖啡馆坐一天,读些战争史的书,看看油管,键政罗马,在各种地方放花凭吊,也不知道他像奥尔加玛丽还是奥尔加玛丽像他。特异点的时间在流逝,君士坦丁有次甚至跑去看欧冠比赛,目击奇迹、意外地得了件利物浦签名球衣,他很快乐,当场赏给别人。
佩佩不爱读全是字的读物,不喜欢键政、足球、在小事上强迫他人,就随他去了。所以主从虽在初次见面时不太合得来,君士坦丁在佩佩手里的属性倒也尚堪一用。目前暂无战斗之虞,不用验证,称得上安好。两人的共同活动很少,偶尔下国际象棋,都是臭棋篓子,棋逢对手,相当尽兴。
为庆祝计划敲定,佩佩去买了身新衣服,当年新款的长风衣,很衬他的肤色和身材。君士坦丁跟在他后面拎包,服务周到,让店员以为是刚来上班的新同事、还没经过介绍就直接上岗了。
佩佩逛街的同时租下一辆宾利欧陆GT,硬朗的车体按他的要求喷漆,等他从时装店心满意足地出来,车子也到了,这等要求和交付时间恐怕也只有在特异点能实现。车子很好,但是少女粉色,君士坦丁苦笑着坐进驾驶位,双方在审美上存在严重分歧。车子启动,君士坦丁紧皱的眉头也随之舒展,简短地表扬这辆好车。驾驶令佩佩敬谢不敏,粉色就得了,他对油耗马力之类的没有兴趣。
就算地貌复杂,君士坦丁的驾驶也非常平稳,他在这特异点的驾驶无需导航、地图或问路,如有必要,地形可按他心意更改,只是通常会变得坑坑洼洼、像被炮弹打过的泥淖。无主的特异点似乎可以接受任何一位往日君主。
佩佩会在副驾驶位上用小型摄像机拍摄街景,高大的建筑,落叶树木,或行色匆匆或悠闲的人。再时不时拍摄一下从者,回去在剪辑里配上音乐、打上字幕:“注意看这个司机,是富婆重金召来的小帅哦”。
奥尔加玛丽对视频很满意,仿佛被拍摄对象是她自己,仿佛她被温柔、肤浅但真实地爱着,于是加大拨款力度,佩佩时常数不清自己的QP有几位数。同时,他考虑另一位的感受,就问君士坦丁,特异点怎么样?回答是一切很好,除了咖啡带渣、糖齁甜、找不到里脊梅肉五花油边小排。
佩佩用带咖啡机和烤箱的民宿解决了前两个问题,第三个问题他无能为力。他带君士坦丁去买了几套新衣服以转移注意力,皇帝的衣品出乎佩佩意料:正装传统、规整,搭配的贵物、饰品和刺绣则非常细腻。简而言之闷骚。佩佩向来不吝把自身的美和魅力摆在明面上,两人形成鲜明对照。
把抱怨当切实的问题解决是温暖的人情事故。君士坦丁为表示感谢,到港口征了一艘游艇带佩佩出海玩耍。提到“征”,佩佩感觉哪里不对。因为现在不是战时,此地也不再属于旧日的帝国。事故很快发生,君士坦丁来了兴致,亲自驾船,虽然他开船的本事没有名声,但当天有神风助力,船行飞快、格外刺激。佩佩吐得翻天覆地,掉进海里,君士坦丁只得再征一艘摩托艇去捞他。
佩佩在海浪的昏沉中意识到,他的从者是个正经人,虽然经历末路,但很健全。正统,末路,健全,奥尔加玛丽也是这样的人吗?她预见了什么?佩佩想着就觉得沉重,他不再揣测别人,只享受自己活着的体验。
乘船的体验不算好,佩佩还是有想法,他搬些介绍飞机的新书回来。同是载具,没有骑兵不能开的道理。君士坦丁耐心看完,问他要不要骑龙,佩佩不觉得君士坦丁有足够的神秘性去驾驭龙。他去翻那堆书,看看什么人犯下欺君之罪。
书堆里不知道怎么混进去一本《血与火》,维斯特洛的龙不具备神秘性所以不挑骑士?佩佩不想知道,那书的字太多。但是他发觉了异常:版权信息显示这本书是2018年出版的,现在和未来在特异点之中混淆。他不急于看透和揭露,而是等待。
第二天,佩佩应邀坐上直升飞机,俯瞰美丽的伊斯坦布尔。君士坦丁的驾驶在空中和在地上一样平稳,就是直升机螺旋桨有天然的吵,戴什么耳机都挡不住,为此使用魔术又浪费。飞行员装束的君士坦丁很得奥尔加玛丽喜爱,搞得迦勒底通讯传来尖叫、佩佩的摄像机容量减少、QP增加。
“你喜欢她吗?”佩佩问。
君士坦丁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