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恐惧无限放大,空间与时间仿佛都受到了挤压,这样的濒死瞬间,她感受过一次。
上一次,除了满心的悲戚和绝望,她还想着沈一拂闻得自己的死讯时会不会难过。
而这一回,脑海里居然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老天爷大发慈悲让她短暂的再走一遭,仅仅是想让她看一眼他的婚讯,好叫她黄泉路上不做一个糊涂鬼。
只是,新买的课本还没有翻过呢。
云知闭上眼。
真是不甘心啊。
千钧一发间,一辆长款的林肯轿车超过她,斜插在她的跟前,“咣”一声响,车头撞上了那辆豪华轿车的车身,云知整个人被弹到挡风玻璃上,复又跌回前座之上。
随着划破长空的刹车声,两辆车终于停了下来。
前头的那辆林肯车头已超出了断栏稍许,后车盖被掀得惨烈,在围观路人的惊呼声中,驾驶座的门推开,一个身段高挑挺秀的男子跨车而出。
恍惚间,云知好像听到几声闷响,随即车门开了,一双手有力的托起她的腰和颈,带她离开充斥着机油味的车厢。
她感觉自己抵在一个坚硬而又温暖的怀抱中,可是日头太耀眼了,即使努力的睁开眼,也只能看到光晕中一个模糊的影子。
好似又被放回了平地,一件宽厚的外套轻轻罩在身上,她听到他问:“小姐,可有什么地方疼痛不适?”
那声音略微低沉,带着磁性,仿佛隔着千里,又仿佛近在耳廓。
“这位小姐,”他问:“请问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现在人身在什么地方?”
意识游走于清醒与昏厥的边缘,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真的忘了自己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