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祈把泡泡糖嚼到没有甜味了才去吐掉,他喜欢橘子汽水的味道,要是这个老牌子能出个橘子汽水的糖果就好了,他也不至于一直吃自己没法吹出泡泡的泡泡糖。
来即是客,季祈虽然也才在学校待了一学期,但总比季柏衍这个初来乍到的人要对当地熟悉些。处理完伤口拿过药,季祈便带季柏衍去他们学校食堂吃饭。
假期大多数人都回家了,食堂就开了一层,供留校做实验的学生老师吃饭。
先前那所谓的家,他既然逃离了就不会再回去,只不过他在心里一次次与季柏衍道别,最后却很快又再见。
果然真正道别的时候,是不应该说再见的。
再见,再见,是留着想再次见到的念想的。
一月的天是冰冷的,季祈刚刚要去医院走得急,只披了件外套就出门。
天一寸寸暗下来,吃完饭走出食堂已经完全天黑了。季柏衍将方才吃饭时脱下的围巾围到了季祈脖子上,季祈又闻到了久违的白茶香,季柏衍这些年惯用的香水,一直就没变过。
围巾是黑色的,衬得季祈更白了,就要融进旁边的柔光里一样,像是天使,时刻都可能会消失。但他的脸颊上带点红润,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被热气烘的。
而后他们并肩走过林间小路,寒风为他们伴奏,落叶为他们伴舞,星星为他们点灯,像是个盛大舞台,只有他们,在这寂静地表演着沉默。
他们一向没什么话讲,平时统共加起来说的话都没做爱的时候说的多。
做爱是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季祈没有喜欢,但也不讨厌。季柏衍总来找他无非是想来找他做这个,他也想不到其他理由。
可是,可是啊,季柏衍来找他的车费钱都够直接去找一个睡,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可是,可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季柏衍更经常做的是拥抱他。
可这总不能是爱吧,季祈想不明白。
就像他想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