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天气不是很好,月光时有时无的,剧组在一些地方安置了微弱的小灯光,以便摄像能够拍到清晰的素材。院子里有一颗古树,古树的树干几乎被虫蛀空,月光从这道空隙中挤了进来,落在树下残破的石桌上。静谧的庭院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吱压声。
“吱…….吱……”
这声音就像是有个人被吊在绳子上,树枝被绳子牢牢的套住,尸体随着风轻轻摇晃着。
“吱……”
许知北此刻就站在这颗树下,他朝后退了一步,猛地朝上抬头。树枝间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缓缓的放下绳子,绳子上吊着一只手臂。
剧组有时候为了吓唬他们,会丧心病狂地安排工作人员躲在暗处亲自操纵机关,这种效果不亚于沉浸式的鬼屋。而此刻许知北从这位工作人员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尴尬,他还没有将机关完全放下来。就被艺人发现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这种突发状况让两人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率先闭上眼睛,默念:“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人造的仿真手臂被悄悄地放了下来,垂在许知北的肩头,长长的灰色指甲随着风一下下地挠着他的肌肤,许知北扭头直接握住了手臂,剧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藏了一个血包,冰凉粘稠的血液顺着青紫的手臂缓缓的向下滑落。线索卡挂在手腕上,薄薄的一张小卡看着并没有做防水处理,许知北连忙从手臂中拿出线索卡,以便卡片不会被血液污染。
他光注意着不要弄脏线索卡,却不知道自己的手心里已经满是血浆,等到手指被逐渐风干的血浆粘在一起他才发现。许知北朝剧组要了一瓶矿泉水,打算窝在哪个角落里先把手洗干净了。
“咔哒”
一道清脆的石头裂开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晚,许知北脚下踩着的的是一块松动翘起的石板,历经上百年的风吹日晒让这块石板变得脆弱,这种状态下的石板承受不了许知北的重量,于是在承重的瞬间便分崩离析。许知北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朝着古树倒去。
许知北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的心里还未做好建设,大半个身子几乎砸在了古树上。比起身上的疼痛,他手臂上传来的痛感要更加剧烈,不像是普通的撞伤。
“许老师!”
“知北!”
躲在暗处的工作人员见到艺人受伤,慌忙跑到他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许知北的经济人是一位细心的中年女子,她随身都带着一个简易的药箱,以便不时之需。张姐打着手电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他的肩膀最先撞到树上,但有衣服的缓冲,只是有些红肿。只是他挽起来的的手臂就受伤的很严重,他的小臂上有一大片擦伤,血肉模糊的伤口里还掺杂着枯萎的树皮,血液从伤口里渗出来,顺着手肘缓缓的滴落在地上。
张姐麻利的从药箱里拿出一瓶生理盐水为他冲洗伤口,她边处理边皱着眉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细菌,要是感染了怎么办,你这小臂这么一大块伤口,要不然现在就去医院处理,到时候留疤了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