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怀珉见状瞥了太子一眼,给他倒了杯茶,才安抚道:“几位大人也是走投无路,六神无主,才会出此昏招,如今木已成舟,殿下再恼怒……这也没用了,昨日殿下可去见过皇上了吗?”
裴昭元缓了两口气,闭了闭眼,才道:“见了。”
岳怀珉道:“皇上怎么说?可还气的狠吗?”
裴昭元沉默了一会,道:“父皇……似是在套孤的话。”
岳怀珉疑惑道:“套话?”
裴昭元道:“父皇话里意思,似乎知道并不止监司院查没的那七百余万两,可却也并不言明,反而来问孤,是否知晓这些年来宋宜年的所作所为,知不知晓宋宜年到底吃下去了多少……”
岳怀珉愣了愣,道:“那……殿下怎么回答?”
裴昭元道:“今日叫你来,便是为此事,奉英可有什么主意?”
岳怀珉沉思了一会,道:“说实话,宋老行事一向稳重,宋家这些年来做事也低调,这回忽然东窗事发,我仍觉得是因为去年水灾时,宋大人做的太过火了,想来他并未听他爹的,这才引起了陛下注意,但细查之人,究竟是……”
顿了顿,道:“是不是恪王?”
裴昭元道:“他去治灾那一趟,纪鸿一直叫人暗中盯着,不是他,且老三知道的那点事,都是皮毛罢了,这次背后害孤的,恐怕另有其人。”
岳怀珉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无论是谁,殿下总得先把皇上那一关过了,要不殿下还是……还是如实告诉皇上那数目吧,纸里也包不住火的,就算现在咱们把皇上糊弄过去,万一以后又东窗事发,这便是欺君之罪啊……”
裴昭元沉默了一会,目光冷了一点,道:“要说,但是不能全说。”
岳怀珉道:“啊?您的意思是……”
裴昭元道:“就算不止七百万两,这些事也都是宋宜年所为,与京中其他人都无干系,他们往日捞油水孤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与他们计较,可赈灾钱银宋宜年都不放过,如今被父皇觉察出来,也是咎由自取,既然如此,孤便也保他不得了。”
岳怀珉心中一凉,沉默了许久,面上才好容易硬挤出一个理解的笑容,道:“殿下……殿下说的是,且……且如今殿下也保不住他们了,若是因着他们牵累了朝中的诸位大人……还有国舅,这的确就更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