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苏黎自然不屑与他多说,只是此时京城危在旦夕,如何能让他指手画脚。
苏黎:“王公公,我大周朝堂之事,还轮不到你一个阉人开口吧。”
王忠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苏黎简直是往他的痛处之上戳,然而苏黎百官之首,兼封丞相,平时政务繁杂,苏黎其号令明审,令行政达,一句国之栋梁不为过。
他无论如何也开罪不起,至少此时开罪不起。
王忠退后一步,却还是不死心地说了一句:“圣上乃千金之躯,此时京城危在旦夕,南迁理所应当。”
苏黎听了这话,仰头直直看向金銮宝座之上的仁宗,一字一句说道:“陛下,望乡关距离燕京城门快马不过半个时辰,太宗定都燕京曾说,社稷为重,君为轻,是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请陛下收回成命。”
说完重重叩首于地,脊骨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满堂朝臣就这样看着苏黎,年过花甲的兵部尚书微微叹一口气,苏黎天纵奇才,十七岁登科及第,如今不到三十,已经是百官之首,然而个性过于刚直,也不知是好是坏啊。
可年老的兵部尚书还是随着苏黎缓缓跪下,缓缓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仁宗居高临下看着,才发现最前方的苏丞相有着一把细瘦的骨,厚重的朝红色服搭在他身上,举着芴板的指骨细瘦,腕骨透着点青白,手上的皮肤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清瘦的书生,逼他至此。
祖训当头压下来,仁宗也不好再说什么,黑沉着脸,就准备退朝。
就在此时,一名浑身染血的士兵跑到了玉阶之下,声音凄厉嘶哑,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从骏马之上翻下来,呕出一大口血,就这么死在了玉阶之下。
“报!漠北狼王昨日凌晨又开始攻城。”
满堂君臣震惊,仁宗差点从金銮宝座之上跌下来,多亏了王忠扶他一把。
满堂窃窃私语,“这望乡关到底是破了还是没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