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耶律爻光没能看太久,因为那位丞相实在是太敏锐了。
再多看一眼,怕是就要被注意到了。
耶律爻光一口饮尽手中的酒,随手一抛,价值连城的琉璃盏摔得粉碎,碎片洒在小筒子的鞋面上,骇得他后退几步。
然而下一瞬,小筒子就被一直雕塑一样站在他身边的漠北侍卫按跪在地上。
膝盖磕上琉璃碎片,因为被侍卫狠狠按着,又深深嵌进肉里,钻心的疼痛传来,小筒子当即张开嘴巴准备大叫,又生生忍住。
耶律爻光这才闲闲开口,竟然是一口流利的中原话:“求人办事,就要有求的样子,你们连送来的人的身份,都藏着掖着,这差事,我如何敢接呢。”
小筒子已经疼出了满头冷汗,侍卫却又捡起了一块碎片,直直往他眼睛上戳。
碎片离瞳孔越来越近,小筒子终于熬不住了。
“是当朝丞相,苏黎。”
耶律爻光一挑眉,冲着侍卫一摆手,侍卫松开钳制,小筒子立刻爬开,眼尾蹭过碎片,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好,我应了。”
京城的另一头,相府书房。
正是隆冬,滴水成冰,京中权贵大都在房中烧了温暖的地龙,苏黎却只放了一盆碳,寒意顺着窗棂溜进来。
苏黎眉心紧皱,看着桌案上的奏疏,劲瘦的笔迹晕染在宣纸之上。
照理说,苏丞相的右手臂的伤还没好,可政务堆积如山,苏黎只好找了太医院的张太医给他施针,右手才可每日用两个时辰。
今日已经超了半个时辰了,右臂泛起酸麻,紧接着一阵抽痛,看着抖动的墨迹,苏黎皱了皱眉,终是停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