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鸣这处住所是租用的。是在老小区的一栋居民楼里,胜在和学校挨得近。谢翊鸣就读得三中是一所私立学校,没有了“学区房”的加持,这里的房租刚好处于谢翊鸣能承受得起的范围。
房子不大,是一个空间紧凑的小两居室,没有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沙发上挂着谢翊鸣的校服外套,门口的衣架底下扔着谢青羽的小学生书包,卫生间还在散热,开着门热乎的水汽从里面冒出来,一切都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凌乱的温馨感。
蓝嘉言喜欢这种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谢翊鸣却明显却有些局促,好像个没好好复习却被临时通知要考试的学生,将蓝嘉言扶到沙发上坐好后匆忙说:“我稍微收拾一下。”
“不用收拾了”,蓝嘉言拉住他的手,从他手里“夺”回校服外套,整张脸埋在衣服里嗅了一口,说:“给我盖着吧,正好。”
见状,谢翊鸣脸莫名有点红,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憋了一下才说:“我去给你拿药。”
蓝嘉言将谢翊鸣的外套像抱抱枕似的抱在怀里,酒劲上来,胃又痛,在沙发里一窝立刻丧失了精气神,恹恹的又有点慵懒地说:“嗯...我等你。”
谢翊鸣不放心,从药箱里取了胃药,看着他吃下去,又给他怀里塞了个热水袋才去厨房热粥。
蓝嘉言被照顾得妥妥贴贴,被谢翊鸣的气息包裹,即便胃还疼着,也感到一种懒怠熨帖的昏昏欲睡。
“蓝哥哥”,蓝嘉言眯了一小会儿,被耳边的声音唤醒,“蓝哥哥,是你吗?”
蓝嘉言睁眼,恰巧看到谢翊鸣的妹妹,谢青羽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趴在沙发边上好奇又欣喜地看着他。
小女孩正上三年级,和蓝嘉言见过几面,此时明显是将他认出来了。
“是我”,蓝嘉言虚弱地笑了笑,强撑着眼皮说:“对不起呀,今天打扰你们了。”
小姑娘不懂成年人的礼仪,不明白深夜来访怎么就算是“打扰”了,只是单纯地因为生活里的随机事件而感到兴奋。
“你过来哥哥都不告诉我,就让我睡觉,然后就出门了。如果告诉我了,我也一定去接你。”平常在姨妈家谢青羽九点不到就要上床睡觉,还从来没在这么晚出门过,对刚才没能和谢翊鸣一起出门表现得耿耿于怀。
谢青羽和谢翊鸣长得挺像,都有一双型状饱满的含情目,区别只在于谢青羽的那双更大一些,像个波光粼粼的情人湖。可惜性格上她却和哥哥截然不同——是个喜欢自说自话的碎嘴子。
“蓝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她看到蓝嘉言怀里抱着的热水袋,“上次我感冒发烧,哥哥也拿了个袋子治我,不过是放我脑门上,冰死啦。”谢青羽吐了吐舌头,又看了看蓝嘉言,忽然小旋风一样跑去厨房端了个什么东西,献宝似的放蓝嘉言面前的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