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润望着张林,那双深黑的眸很疲倦。温亭润几乎在看到这样一双眸就明白,内宫很可能,要天翻地覆了。
他无法信,又道:“他可是皇帝。”
“但他孤身一人。”
“……”温亭润垂下眼,盯着温东岳交叠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张林站在一旁,替他为难。
一直活在王爷羽翼下的乖巧孩子,细算下来就是半个读书人,或者更像是个无忧小娃儿,应该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直面宫乱内斗吧。如今骤失庇护,定然惊慌失措。没有落泪痛哭已算坚强,还想准备做些什么呢?
张林叹气,试探着道:“您和王爷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个……太后可有异动?”温亭润打断他。
“……还是老样子,摄政王走后有重臣元老盯着,倒也没敢多为难陛下……”
“那摄政王可有说何时归来?”
张林摇头:“暂无归期。”
温亭润转着眼睛。
他跟温东岳昨晚突然回来,惊动各方,太后那头儿绝不会再继续等待。目今温东岳晕迷,温南衡远在北面脱不开身,禹县那群已然训练有素,如此大好时机,实在不能错过。
得快起来,他们也得快起来。
温亭润攥紧温东岳的手,深吸一口气:“用楚王私印,发秘信于周边各州,悄悄集合州兵厢军于封京外郊猎场,随时侯令。”
“再找到皇廷卫指挥使,请他近日务必严守宫门,不可放一丝可疑人入宫。陛下身边定多派人手,衣食穿行事事留心,千万护陛下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