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对不起。
还是对不起。
十几年了,她听过多少对不起。
没有期待中的狂风暴雨,也没有想象中的痛骂一顿。郑少兰被这一声“对不起”,噎懵了。
她像马上喷薄的火山,被一记重石压住山口,密不透风的岩浆只能在胸膛里沸腾。郑少兰憋得难受,指着温东岳的鼻子:“你,你——”
她想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心情,抬手一推温东岳,恨骂道:“畜生!畜生!!”
对不起如果有用那她刚才不如直接杀了温亭润然后假惺惺给温东岳来一句:“对不起。”
温东岳会原谅她吗?
会不恨她吗?
越想越觉可恨,郑少兰粗喘几口气,眼如蟾蜍鼓起,如何都压不下这滔天巨恨,哇得吐出一口血来!
温霖慌了,忙去扶她:“母亲,母亲!!您怎么了!母亲!!!”
温东岳一把托住她下坠的身子,手快封住她几处大穴。郑少兰咳嗽几声,甩开温东岳的手,蹲在地上,抱着胳膊,呜呜哭起来。
哭声悲恸,窗外的雨雹啪啪打在窗格,为她同情。
郑少兰头上高高束起的马尾现在垂散下来,蓬乱着乌发,哭诉道不尽委屈。
她偷偷瞄了眼温东岳,温东岳单腿屈膝跪在一旁,手里一直举着掏出来的帕子。她瞧着看着,内心深处,又何尝不知,她不该这样恨他。
当年是无心之失,害她最深的,究其根本,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