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北方苦寒之地的北境就连夏天都不觉炎热。常年被冰雪覆盖的仓岐山矗立在远处,有时日照金山,有时雾笼人间,江晚岑最喜欢日暮之时的仓岐山,放眼望去整个北境都是他的跑马场。
北境的男孩从有记忆起就会骑马,江晚岑有一匹周身雪白只有后背一簇黑毛的白马叫雪吻,是他十岁生日父亲送的礼物。就算冬日漫天飞雪,江晚岑也要带着他的血龙驹跑上两圈。现在回想起来只觉那些自由的日子离他很远很远了。
有一次江晚岑正兴冲冲的骑着雪吻练习射箭突然听见陌生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你手抬得太高了,射不到心脏。”一转身看见一个披着淡蓝色狐裘大氅的少年坐在马上。
“嘁”江晚岑不屑的应了一句,只有中原人受不住北境的寒凉才会披着大氅,北境的男孩可不怕冷!江晚岑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有那么点自视甚高的意思,被个中原人指导骑射面子自然挂不住,冷冷的回了一句,”中原人小心别从马上摔下来。“
“哈!”听见江晚岑这么没有礼貌的挖苦那人非但没生气反倒笑了。
迎着笑声江晚岑才开始认真打量面前这人,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剑眉星目挺拔俊朗。身材不像北境人那般壮硕却也不算瘦弱,文质彬彬的看起来像是个书生。
朝歌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点人来北境,那些人多是些浪荡不羁的世家公子,真正上了战场跑的比谁都快。
“要不要玩一局?”陆祁年笑起来很好看,和陆祈安不一样,他笑起来没有侵略性,就好像是哄弟弟玩的哥哥一样。
“玩就玩,谁怕你!”江晚岑也想给这个朝歌城来的花架子一点下马威。
他们玩的是北境很流行的一种游戏,俩人一起在马场跑一圈,途中会有移动的靶子,每人十发箭最后看谁命中的靶数多谁就获胜。江晚岑玩这个游戏厉害的很,同龄人中早就没了对手。
没想到这次输了。
陆祁年不仅善骑射,刀也舞的好,四十多斤的刀在他的手里运转自如,丝毫看不出重量。江晚岑一直以为陆祁年只是个空有其表的花架子,等真正上了战场才知道陆祁年以前在他面前刻意收敛光芒。那人刀锋犀利快如闪电,有着和他的长相极不相称的狠戾。从那以后江晚岑便大哥大哥的叫着陆祁年。
如今想来已经十年有余。也不知道仓岐山上的雪融化了吗?
或许这辈子还有机会再看一眼故乡的雪吗?
想到这里江晚岑不禁打了个寒颤,回不去的地方才叫故乡。
仓岐山的一边是江晚岑的跑马场,草长莺飞郁郁葱葱,而另一边则是一望无垠的沙漠。沙漠深处的绿洲之中生活着一个部族高山族,高山族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分支,分散在仓岐山以南的各个地方。因高山人身材魁梧英勇善战频频越过仓岐山祸乱金沙城的百姓,铁狼军应运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