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亲生父亲于睡梦间侵犯后的第一时间,一股强烈的反胃感便涌上了池燃的心头——池春生身上满是酒臭味,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他喝了不少酒,估计人已经有七成醉意了。
少年踹了中年男人一脚,将浑浑噩噩的池春生踹得身子后仰,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屁股蹲墩。后者嘴里哼哼唧唧地叫唤两声,随即脑袋一歪,背靠墙壁打起鼾。
望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池春生,池燃感到一阵后怕、恐惧和恶心。他近乎是诈尸般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用憎恶仇恨的眼神盯了男人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跨过那具瘫软的身体,在衣柜里翻出一件干净的换洗衣物,带上浴巾冲进浴室里洗澡。
池燃将水的温度调得很高很高,滚烫的水珠一溅到皮肤上就会烫出一抹淡红色。但他却仿佛感受不到温度似的,极为病态地用热水清洗自己的下体,想将池春生留下的痕迹和触感全都洗得一干二净。
你说你怎么这么脏啊。指尖触碰着肿胀的阴唇,池燃阴郁地咧了咧嘴角,自我唾弃道。你好恶心,池燃,你的身体好恶心。
穿衣服时,少年的视线缓慢地下移,落在自己胳膊和大腿处未消退的淤青和血痕上——此时此刻面对这些被池春生家暴打出来的伤痕,池燃不自觉地咬紧后槽牙,唇缝也在无意中被抿出“一”字形。
他一边擦拭阴部一边想道:都快十八年了,我欠他的也都还完了。
——现在,也该轮到我反抗了。
回到卧室,池燃由高而下地、极为冷漠地睥睨了一眼倒在地下没有人样的池春生,讥讽地勾起了一边的唇角,转身,无声地踏进了父亲的房间,在他藏毒品的柜子里翻翻找找,翻出了一个已经拆封了使用过的空瓶注射器,小心翼翼藏进口袋里。
带上家门钥匙,他离开了家,直接向最近的公安局走去。
“你好?”值夜班的民警原本靠在工位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看见有个年轻的男生推门而入后立刻放下手机,起身询问对方有什么事情,
池燃目不斜视地对上民警的视线,平声道:“我父亲家暴我,而且还聚众赌博、嫖娼和吸毒。”
因为池春生和他的狐朋狗友的存在,硬生生给暮城的公安局和电视台冲了一批业绩,连带着登了好几天的新闻头条第一版面,配图是十来个戴着手铐的男人和女人。
那日晚上,池春生甚至能没等到酒醒,便被几名警察泼了一盆凉水,弄醒后拷上手铐带走了。
在给池春生进行尿检验毒的时候,池燃一直在场——他双手抱胸,漠不关心地目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像个玩偶似的,被人摆弄来摆弄去;看见他哭得鼻涕糊了满脸,眼神厌恶,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也十分冰冷且讽刺。
池春生怎么也没能想到,他竟然会被自己的儿子摆了一道,被自己的儿子亲手送进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