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池燃还特意提前了十分钟出门,在去学校的路上找了家便利店,将自己包里的一把零零散散的纸币硬币兑成了两张红色的钞票。
为首的赵悠鸣垂眸扫了一眼面前还没长个头的池燃,懒洋洋地倚靠着围栏,指间夹着两百块钱:“这就是你供奉给我的钱啊,嗯?”
“……什么?”池燃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随即立马松开。
赵悠鸣轻笑,抬起右手,心不在焉地打量着那两张百元大钞,慢吞吞道:“我们池燃还真是会投机取巧啊,都学会了拿假币来忽悠人了?”
听到“假币”二字的池燃一怔,下意识地否认:“不可能,不可能是假币!”
“‘不可能’?”比池燃高了大半个头的赵悠鸣挑眉重复着对方的话,语气暧昧,“你这是在和我顶嘴吗,嗯?”
被霸凌得久了,池燃早就对这些人的一举一动、脸上的任何一个微表情了如指掌——察觉到赵悠鸣的声色变得略微沙哑低沉后,少年几乎是出于应激反应地企图逃跑。
但显然是赵悠鸣的身手更快。他话音刚落,便伸手揪住了池燃的头发,把人死死地压在围栏上,空闲出的右手则看也不看地从身旁的同伴嘴里截下一支刚刚点燃的香烟,不带任何犹豫地用滚烫的烟头往少年的脊背上摁。
池燃闷哼一声,竭尽全力才忍住没叫出来,实则眼神已经因为疼痛逐渐涣散了。
赵悠鸣眼睛眨也不眨,捏着香烟往池燃身上烫了三次,烟头每次都是落在同一个地方。
注视着面前的男生张着嘴喘息,他轻声道:“以后,还敢跟我顶嘴吗?”一边说着,他一边露出一个笑——这个笑容冰冷机械,上挑的眼尾异常地有些艳人。
池燃痛得无法出声,在离开了对方的束缚后,身体一软,直接滑坐在地上。
“无趣。”赵悠鸣收回了脸上的微笑,轻蔑地斜睨一眼脚边的人。两根细长冰凉的手指钳住池燃的下巴,他低声说道,“我可得好好想想,回头该怎么惩罚你比较好。”
池燃那日是带着满身伤痕回家的。
刚踏进家门,甚至还没来得及回房间放下书包,池燃就被池春生拽着头发掼到了餐桌上,扫翻了一片碗筷和餐碟,玻璃碗和餐盘被地板撞了个稀碎。
粗壮的胳膊压制着少年的身体,厚实的双手狠狠地掐住了少年的纤细修长的颈脖,池春生暴戾地瞪着自己的孩子:“你他妈的是不是偷你老子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