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从良在悬崖上探出了大半个身子，一只手用力抓着蜿蜒的老树根，另一只手吃力地拽着卿舟的一只胳膊。
此时的卿舟已是完全悬空，他的脚下没有任何着力点，出于本能，他整个人都在挣扎着扑腾着双腿，可这无异于增加了蒯从良的负担。
“抓紧……抓紧我……”
蒯从良额角的青筋都暴了出来，若此时他再不松手，那么掉下去的就不只是卿舟一人，还会有他自己。
“为什么要救我？”
热汗一滴一滴打在卿舟的脸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他恨之入骨的男人，“松手吧，不然你也会掉下去。”
算了吧，这个男孩子也是无辜的。
“其实我一开始和你说的话不是玩笑。”
卿舟一点一点松开了紧握的手，“我很早以前就想去找我妈妈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是最喜欢我的，其他人，都不喜欢我。”
刺啦一声，蒯从良的袖子被扯成了两半，等待坠落的卿舟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只见蒯从良一只手艰难地抓着悬崖边缘，另一只紧握着他的手。
被扯下的半个袖子随风远去，蒯从良好听的声音夹杂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不断地搔刮着卿舟的耳膜。
“我也想去找我妈妈，可我知道她根本不喜欢我，要不然也不会不要我。”
卿舟：“……”
“但凡一个母亲心里有她的孩子，都不会选择与孩子分开，更不会做出可能与孩子分开的事情。”
蒯从良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握着卿舟的手也渐渐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