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苏醒时，眼前是一片纯白。
纯白的被褥，纯白的墙面，纯白的器械，还有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伴随着衣服的牵扯声，一只手抚上了白澜的头顶，带着熟悉的烟叶和纸墨的味道，让人安心。
“念念，没事了。”男人道。
白澜被发现在浅海，身上缠满了绿色的海带和一些贝类，神奇的飘浮在水上，呼吸均匀，心跳正常。气瓶等潜水设备就散布在不远处，现在已经全部被送去检验了。
出乎意料的是，深海生还的他没有降压反应，内部没有出血，潜水衣支离破碎，身体却毫无损伤，只有某些隐秘的地方有可疑的红肿和某些凌虐的痕迹，在被卓彦注意到后，也含糊的解释了过去。
“醒来再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私人医院不会管这些事情，所以在确定白澜的健康状况后，他就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头上挂着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安静的等待醒来。
一天后，他在卓彦的注视下苏醒了。
“感觉怎么样？”男人在白澜背后放了一个垫子，帮助他坐了起来，一边取来温水，一点点喂给自己的学生。
白澜呆滞的坐着，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回忆起某些破碎的片段，胃里就翻涌起来，刚喝下去的热水成了催化剂，让他干呕了几下，狼狈的扑到床边，哇的一口吐了个干净。
卓彦耐心的拍着少年的背，大手抚摸着他后颈上绷紧的肌肉，温和的扮演着老师的角色。
“念念，你是怎么到水面上的，还记得么？”
“我…我不知道……”白澜摇着头不愿意回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生还。他眼前雾蒙蒙的，刚消停的胃里又要翻涌起来。“我…我…”他极度紧张，抖动着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眼前闪过那两只红瞳，还有隐藏在深处锯齿状的牙齿，一时应激一般，呆滞不动了。
“念念，你现在很安全，不要害怕。”
卓彦小心的捋开白澜的额发，露出少年洇红下垂的双眼来，一时心疼极了，便不再问，只摸着头安抚道：“你醒了就好好休息，老师要去船上处理一些事情，会尽快回来，有什么需要就按这个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