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起灵再次睁开眼,已经有隐约的光线透进营帐内,应该是清晨时分了。他微微转过头,发现吴邪正枕着他的左肩,蜷缩沉睡着,睡脸像是初生婴儿一样恬静,和昨晚时而魅惑时而狂放的姿态大相迳庭;他的眼下隐隐渗着Y影,脸上也留着残存的泪痕,可见昨晚当真把他折腾惨了。

    张起灵轻轻吻上他闭起的眼睑,当作是一种单方面的告别。昨晚轰轰烈烈的一切,就留在昨晚吧,什麽也不会改变是最好的。

    他动作轻柔地挪开手臂,深怕惊扰了对方的睡眠,幸好吴邪睡得很沉,微微动了一下又再次睡去。张起灵拿来外套替对方盖上,穿好衣服之後走出营帐外。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王玉已经在营帐外头了。他升起了火,看来是在烧热水。

    张起灵脚步微顿,随即又迳直地往前走,彷佛心中已有个明确的目的地。

    「喂,你不先帮吴邪清理一下吗?」王玉压低了声音叫住他,慵懒的嗓音透着明显的睡眠不足。

    虽然那种黑市上流传的春药大抵上都有让记忆无法连贯的效果,也就是会让使用者回想不起用药後的细节。通常越是犯罪用途的药,这方面的副作用就越强,所以他推测待会儿吴邪醒来後应当什麽也想不起。但是身T上残存的TYe什麽的,吴邪就算再怎麽迟钝,总不会视而不见吧。

    亏他被吵得一夜未眠还得在这儿可怜地烧热水,当事人却像无关己事一样这有天理吗?

    他的问句成功地让张起灵再停顿了一秒,但他很快地便又重新迈开了脚步。

    「我去去就回。」他淡淡丢下一句。

    王玉摆摆手,懒得再多费唇舌。他也猜得出他要去哪,趁着天蒙蒙亮,制敌机先是最好的时刻,这家伙的拳头应该也痒了一晚上,准备大开杀戒了吧。

    转瞬间张起灵的背影已在十步开外,王玉不知哪神来之笔对着他的背影低喊道:「还是我先帮他清理?」

    没有回应。

    正当王玉以为对方没听见,或是不打算回应之际,风中飘来冷冷的一句:「你敢。」

    王玉丢了一根树枝进火堆中,双肩不断抖动。良久良久,他才发现自己是在笑!

    「见鬼了……」他低低咒骂着,抹了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