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看了一眼,静悄悄没有半点声息的王府,开口道,“我觉得要跟您说实话!太医说,四叔的肋骨触及了肺腑.....”说着,吐出口气,“北京眼看入秋了,北方的天儿您知道......一旦入冬就不是养人的天儿....”
徐氏咬着嘴唇,“人也老了,冬也来了....伤的不是时候!也不好折腾着再回南边去!”
“家里无论缺什么.....”
朱允熥说着,指着远处垂手站在廊檐下的胡观说道,“找他要,朕跟他说过了,只要您需要的....”
“家里能缺什么?”徐氏笑笑。
而后忽的抬头,正色的看着朱允熥,“皇上,您是不是有话,不方便跟我说?”
朱允熥心中又是长叹。
“太医院的人说了,伤了肺腑....”
“您别重复了,我听明白了,应当是不好养!”
徐氏打断朱允熥的话,平静的说道,“不好养...即便能熬过这个冬天,将来也是病秧子!病秧子就不能带兵打仗了.....”
说到此处,她依旧很是平静的抬头,平静的看着朱允熥,“我们家从交趾也回来了.....再回去也是不可能.....”
“我们爷在,倒是无所谓!自己儿子的王府,住着就是了!或者干脆脸大些,让您给建一个新的.....要不我们自己买,反正家里的钱也没地方花....”
“但.....难办的是....”
徐氏又道,“我们爷当真养不好.....”说着,苦涩一笑,“老一辈那些开国武将们都是如此,平常都好好的,可一旦有病,身上的旧伤新伤一块来,别管多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
“那到不至于......还没到那步,您也别多想....”
“不多想不行...”徐氏又道,“我们爷活着,我们什么都不用想,可若是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