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练子宁拱手道。
“我等为官的,根本就谈不上治下两个字,准确的说是谈不上治这个字,官大官小都是大明的臣子,谁治谁呢?”
李景隆笑着说道,“若是治下严,那下面就没人了,最起码没人干活没人做事,别人说你不近人情,说你沽名钓誉说你假清高,说你挡了人家的誉,巴不得你早点滚蛋。”
“可是不治的话,不就正如今日下官的下场吗?”练子宁苦笑道,“瞒上欺下从中渔利,层层克扣暗中谋私....”
“人性如此!”李景隆点点桌面,“人性本贪,跟上面严不严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句不该说的,太上皇在位的时候,贪污五十两就剥皮充草,可拦住有人贪了吗?”
“俗话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下面的人有的是办法联合起来,把上面的人糊弄住,你换谁来都是一样。”
练子宁听得越发惘然,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
“所以某刚才说,你是小人误你的无妄之灾。”李景隆继续笑道,“就算是某手下也有这种人,只不过运气好还没发现,若是被万岁爷撞上,我不也要倒霉吗?”
说着,李景隆继续笑道,“所以说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说的就是练侍郎你这种人!要是某,呵呵!“
“是您如何?”练子宁问。
“我呀,就从来不会让下面的人闯祸,自己受连累!”
李景隆低声道,“从来都是让下面人给背黑锅。”说着,正色道,“对下,我不治任何人,有些事我也不深究。可我要是有事了,下面人就得给我扛着,不然他们日后有事我也不扛着。”
“不治人,但是为官者,要把事控制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就是说下面做什么你可以不管,但不能不知道。可以放权,但不能当撒手掌柜的。”
“对下不治,但一定要让他们怕。你这次吃亏就是吃在了当撒手掌柜的上,识人不明被小人所误。”
闻言,练子宁思索许久,叹息道,“哎,说这些都晚了。”
“你也别唉声叹气,还是那话,谁这辈子都一帆风顺?磕磕绊绊的吃一堑长一智!”李景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