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一夕之间,六部尚书并都察院十三道御史悉数换人的消息,犹若惊涛骇浪一般,让京城人心惶惶。
清源宫侧殿,承元帝坐在棋盘旁边,跟太子叹气:“今日已有十六道折子诉你有不臣之心。”
太子姜怀谦闻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们却不晓得父皇心胸,不过是以小人之意暗度,想要挑拨天家父子关系罢了。”
承元帝愈发老迈,多坐一会儿便支撑不住,须得倚着靠枕方才松快许多:“你以女子科举为棋,衍生许多条件,看似将臣子压得严严实实,各部主官皆换为听令于你的人,实则弊大于利,恐怕日后想要开科,反弹会更强啊!”
姜怀谦只说:“儿臣应了父皇的,日后定能做到。”
承元帝见他固执,不由心忧。
现在的太子早已经不用他手把手的教了,可是他的话,这孩子也听不进去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朝廷官员本该都是君王的人,你代理朝廷,朕亦有意放权,朝廷诸臣日后皆是你的人,你何苦分了远近亲疏?你以为,心腹把控朝廷即可无忧?”
姜怀谦低头看着棋子不语。
承元帝早已不再斥责太子,只不过看他的视线充满了忧心。
“朝廷是一家之朝廷,可朝廷却不只是一家之朝臣,这人啊,最善变,心腹虽忠诚于你,却未必比得过三朝老臣。”
承元帝揉着额头:“你兄长怀宴虽任太子时久,可至今已近十载,朕换过一轮,又有你多方接触,哪里还有先太子的旧臣。”
姜怀谦心里哂笑。
皇兄旧臣,父皇当初只是处置主官,底下的官员却没有多做计较,而今有一些凭借才干平步青云,从不起眼的主事当成了一地主官。
虽说皇兄没留下子嗣给这群人倚靠,但是这么久了,这帮人早就自成一派,虽说不至于谋反,却让他不免心生警惕。
尤其是在心动于父皇的女子仕途论之后,他对侄女永平也不放心了,毕竟父皇为了保护皇嫂,曾经将一队百人的内卫精兵赐给了她做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