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极致的时候,就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了。
他愿意沉睡在那个有白蛇许仙,有张生莺莺,有牛郎织女的旖旎的梦里,也不想清醒地活在痛苦的现实中。
“砰砰砰——”
“砰砰砰——”
外面的敲门声一阵接一阵,约莫是陈皮又带了人来想给他治病。
二月红忽然又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徒弟时的场景,这小孩一路从汉口逃到长沙,杀水匪,杀东瀛人,又凶煞又狠辣。
可就是这么个小孩,蹲在长沙街头那个卖糖球的小店旁边,死死盯着一个个往来的人,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二月红看他实在可怜,买了包糖球给他,这小子才抬头问,你是不是我的缘分?
二月红惊诧,听见这小孩又说,有人说,我的富贵在长沙,我的缘分是一个爱吃糖球的人,他会收我做徒弟。
二月红忽然就明白了,这个孩子是他和她之间的缘分,他们也许注定不会有孩子,那这就是他们的孩子。
于是他把那包糖球塞进陈皮的手中,说道,“没错,我就是你的缘分,我收你做徒弟,和我走吧。”
于是陈皮就成了二月红的徒弟。
陈皮学不会唱戏,二月红就教他地下的功夫;陈皮一身狠劲儿,二月红就拿水磨工夫慢慢磨。
他把他当儿子养,做爹娘的,怎么能不盼着孩子好呢?
再说,陈皮也确实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不然也不会屡次三番想尽办法给他请大夫。
可是现在长沙的局面,二月红怎么敢让人知道他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