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高沛说,“让我去那野鸡大学读个听都没听过的专业,还不如跟你一块学美容美发。”
“你省省吧,”地瓜笑了,“让你去干这伺候人的活你能把店掀了,大少爷。况且你不看看你那点分,也就能上个野鸡大学,好歹是个本科哪!”
搁平常,这句“大少爷”也足够高沛撵他半条街踹,但他今天烦的够呛,懒得计较了。
俩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地瓜把最后一口烟抽完丢在脚下碾了:“回去呗,热死了,你在这儿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不行,”高沛不假思索地说,他想了想,“我先在你那儿住两天。”
“好兄弟,你没事儿吧?我住的是集体宿舍,一张大通铺七八个人,脚臭味能熏死苍蝇,先不说能不能给你带进去,就那环境你受得了不?”地瓜乐了。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姥爷再彪悍还能把你绑去报道吗?什么洪水猛兽让你连家都不敢回了?”
“他绑不了,有人绑的了!”高沛漏了一句话,脸很黑地又不说了。
但这一句话已经足够地瓜想明白了。
他撑开了眼珠子:“那谁回来了?!”
“你就他妈这种时候反应快!”很明显的迁怒。
地瓜嘿嘿一笑:“让你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从小到大不就那一个,多好猜。”
高沛:“谁怕他了?”
直挺挺的柏油路尽头闪了一下,地瓜还没看清是什么,旁边的好兄弟猛地跳了起来,把咬烂了滤嘴的烟扔他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了两栋房子之间一人宽的夹缝里,连一句话都没给他留下。
地瓜还没来得及为他耗子般矫健的身姿喝彩,黑色的比亚迪缓缓停在他面前,从车上下来一双长得需要仰视的腿,西装裤脚规整地垂着,一下子就跟这座土到极致自然潮得不太主流的小县城划开了界限。
他呆愣愣地抬着头,心里只剩下了对高沛的一声“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