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她又补充道:“别整什么鲍鱼海参鱼翅啊,这个请不起。”
严在溪伸长的细长手臂垂落,他转了下手上的画笔,有一滴墨色的颜料随即滴落在地。
赵钱钱还在感叹着这台刚刚被送来上市还不出三天的最新款电脑,让他快点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收好,店里人来人往不小心碰到或丢了就不好了。
“没事儿,”严在溪不在意地洗着笔刷,“丢了就丢了吧。”
赵钱钱“啧”一声,唉唉叹息:“真他妈少爷命啊你,这么贵的东西拆都不稀得拆。”
严在溪背影顿了一下,发出很淡的一声笑,又甩掉笔尖稠着的水:“不是我想要的,送什么就都一样了。”
“你想要啥啊?不离谱的话,钱姐给你买单了。”赵钱钱拍胸脯帮他提着电脑收回带锁的柜子里去。
严在溪提了收起的画架靠上一旁的墙壁,他站在假得明显的布景墙下,动作缓慢地仰头。
正对着的,是一堵已经开始掉漆的墙,墙上贴了婚礼宣誓的褪色壁纸,一根脱离胶带的绿藤垂在他眼前。
严在溪声音含笑,话说得很慢,像是每个字都用了很大力气才能成形,才能脱离唇齿而出:“我想要我哥送我一台相机。”
赵钱钱瞪他,觉得他嘴里就会跑马车,甩了下手:“去去去!”
她一边说一边又坐回电脑前:“懒得搭理你。”
严在溪扬起瘦削的下巴,他的眼泪静静地流淌着,极力控制了面颊全部的肌肉,嘴角隐隐抽搐起来,抿紧嘴唇不让一丝痛啜流出口腔。
小游戏角色死亡的音效声跳跃着从扬声器响起,发出game over低沉的配乐。
赵钱钱撑着脸,无聊地嘟着嘴点了重新开始。
严在溪却突然从洗手间接了一盆水走出来,哗啦——一声泼在刚画好的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