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十点四十三分。
飞机在漫长的轨道滑行后,伴随着噗呲——一声气响打开舱门。
飞机上是阶级划分最鲜明的地方,一帘之隔,所有人都必须等待头等和商务舱的旅客先行一步。
而后经济舱的人才能陆续起身。
严在溪拎着重达十公斤的旅行包迈入排队下机的队列。
徐念茹误以为严在溪是出于礼貌才跟她和谢呈一起买了经济舱。
但她不知道的是,回国前严在溪身上的钱甚至不足以支付起一张头等舱的机票。
春末的嘉青气温算不上高,但也谈不上冷。
严在溪从英国穿回来的冲锋衣不透风地包裹着他,离开机舱的瞬间,温湿的空气一下将他完全吞咽。后脊浸上一层很薄的汗珠。
三人快步走着去拿托运的行李,拿完箱子,还要排着境外回国的长队去过海关。
好在深夜的机场人不算多,他们排了半个小时就顺利通关。
严在溪把手上的旅行袋挂在一个半人高的28寸行李箱上,余光瞥见谢呈已经和出口等候着的家人摇臂打起招呼。
谢呈在英独自求学两年,期间为了节省机票钱没有回过家,这次回来前特意同家里发了消息,全家老少都激动不已地等候在这里。
徐念茹正在给哥哥打电话说着自己的具体位置,她收起手机就看到一旁独自站着的严在溪,愣了一下,问:“师兄,你怎么回去?我哥哥开车来接我,要不要顺路送你一程?”
“没事儿。”严在溪把目光从和家人相拥而泣的谢呈收回来,说完这三个字,又静了几秒,才笑着说:“司机等等就来接我。”
闻言,徐念茹放心地应了声好,不出五分钟,她就看到打远赶来的大哥和小妹,兴奋地眨动眼睛:“师兄,我哥哥和妹妹过来啦,我先走啦,我们明天联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