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喝清茶没意思,所以,云初跟刘仁轨两人就待在长安县县令的公廨里,就着一个红泥小火炉煮罐罐茶喝,刘仁轨不知罐罐茶为何物。
云初却知晓这个东西是两个人或者三个人扯闲篇的时候最好的助兴的东西。
绝对不能超过四个人,一旦人数超过四个人,罐罐茶就会失去原本该有的韵味。
炉子是四四方方的红泥小火炉,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眼,里面烧的是干松塔。
一次放两枚松塔进去正好,底下的负责燃烧,上面的负责生香。
云初把一个厚厚的铸铁片放在火眼上,很快铸铁片就变得滚烫。
喝罐罐茶是一种极有仪式的行为,而这种仪式也是罐罐茶的一部分。
茶罐子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黑陶罐,坐在铁片上之后,云初总是先要把茶叶放进罐子里,在火上烘烤一下,再刺啦一声将凉水倒进去,等水烧开的功夫,他还拿出来两颗枣子,将枣子放在铁片上慢慢的烤,眼看着外皮被烤焦了,就用竹夹子把两枚焦枣丢进罐子里煮,一同被丢进去的还有三枚被捏开的龙眼干。
水沸腾冒泡之后,不着急喝茶,而是把第一遍茶水倒掉,添上新水继续煮。
此时,从家里拿来的油酥馍已经被火盆里的炭火烤的微微发黄。
茶水也开始冒鱼眼泡了,就用竹勺往小小的陶杯里加一勺糖霜,再缓缓地将煮的冒泡的茶水缓缓倒进茶杯。
每次往茶杯里倒的茶水绝对只有一口,堪堪融化糖霜,云初将其中一杯推到刘仁轨面前。
尽管以前没有喝过,刘仁轨还是吸溜着冷空气一口喝完,于此同时,云初也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水……
刘仁轨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怪异的茶水,不过,茶叶的焦香夹杂着浓烈的甜,还是让他觉得这东西很好,更不说,只要稍微回味一下,枣子的焦香,龙眼干的甘甜味道也会回泛,让人精神一振。
又添凉水继续煮,等待水开的功夫他一般会咬一口焦黄的油酥馍,馍馍咽下去的时候,茶水正好冒泡,循环往复……
“只是饮茶而已,云县丞就弄得如此高雅,只是这一顿茶水恐怕不是平民小户能享用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