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为言简意赅:“以防万一。”
像是在故弄玄虚。
季戎心烦意乱地打开手机翻盖,一直按到通讯录底部检查屏幕是否损坏,经过刚才的捶打,除了磕掉了表现的一线银漆,万幸没什么其他损伤,他暗自惊叹这玩意质量惊人,手指停在了列表最后一个语焉不详的符号备注上。
这里存储的号码多数给出了注释,沈哥,老大,嫂子,就连搬家公司的孖哥也记得格外详细。
“孟警官,我想问你个事。”季戎“啪”地一声阖上翻盖,“如果今天接受了他的示好,你这种人会看不起我吗?”
前方车流磨过两趟红灯终于轮到他们,孟子为一脚油门,直到被下一个红灯拦住。
他转过脸怔怔地看着季戎,眼中倒映出道路两旁林立的高楼,和悬在它们之上欲落不落的太阳。
明明是年纪轻轻就屡经提拔的警官,冠玉般的面容无端染上灰败的暮气。
“活着就好。”
初见那天他也是这个说辞,像个见惯沉浮的老人。
身后传来急促的喇叭声,从后面超上来的车主按下窗户大声咒骂。他们回过神才发现前面已经空出好一条长长的车道。
“那也得不被你们活捉啊!”季戎率先打破车厢里凝滞的尴尬,没有被这三言两语骗到。不管孟子为嘴上怎么说,本质还是个休息日还来找他叨叨证据线索的警官。
桌子对面的季署长今天没戴眼镜。
季戎落座,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们有一双极为肖似的眼睛。
“因为家庭的缘故,青青从小性子孤僻,没有多少朋友。我是继父,他母亲和我离婚后,青青留在这里,索性跟我姓。”季署长直起身子,纡尊降贵给他夹菜,季戎忙不迭递上碗,心里却觉得奇怪,怎么今天的开场白又是绕着那个小鬼起头。
“一直以来我没有孩子,昨天DNA的报告出来,我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如果当初知道你母亲已经怀孕,我肯定也不会丢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