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江南好,人美景也美。古往今来,无数文人才子在诗词歌赋中赞美江南,与北方的壮阔雄伟不同,江南的美在于她的清俊秀丽,典雅清淡。北方的山绵延辽阔,江南的山却是青翠铺就,烟雨时分雾霭朦胧,深受才子佳人青睐。沈翊年与君偃在京城待了这么多日,也早已看惯京城的富贵繁华,来到江南的繁华之地,又是另一番景象。
池木在走之前告知过君偃家中地点,二人脚程快,不过两三日便从京城赶到了池木家中附近。建城的主干道上已经可以看出游园会的热闹了,两边都挂上了形状不同的灯笼,颜色各异,形状也有动物花卉状、或是差人画图题字。两边已经有商贩在摆摊了,粗瞧上去与京城的商贩并无不同,但是仔细一看便知商品的风格区别很大。街上车水马龙,虽是上午。百姓仍需干活,但仍是游人络绎不绝。
沈翊年和君偃并未在外停留,直接去往了池木家中,经家仆一番通报后在会客厅内等候池木。不消片刻,就听见池木的脚步声:“翊年兄、尹兄,你们终于来了!”估计是为了方便干活,池木的头发高高束起,穿的衣服也是深色的,不容易弄脏。江晔依旧是跟在池木身后,对二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沈翊年看见池木热情的样子,也不住露出微笑:“真是抱歉,上次你告别时我恰好不在,这不,一处理完事情就马上赶来了。”池木看见朋友也很高兴,坐在会客厅内和沈翊年聊了一会天。不一会,有一家仆匆匆上前:“少爷,天前街那里人手和物资都不够,需要赶紧安排了人手和货物送去。”
池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和二人致歉:“实在是抱歉,我这里太忙了。我先让下人给你们安排客房吧。你们接下来就自己逛逛,或者在房间休息。等到后日游园会开始就没那么忙了。”
沈翊年表示理解,等到池木和江晔二人离开,马上有下人领着沈翊年和君偃前往客房。池父虽只是个地方官,但是池木母家经商,家大业大,嫁妆带了许多钱财与铺子,经营一番也让池家家底丰厚,因此池府还算得上大。弯弯绕绕来到了一处呈“回”字型的走廊处,中间是一座假山与池塘,池塘内飘着十几朵或粉或紫的睡莲,池水清澈,可见锦鲤游弋。假山造型秀丽,一看这个景观便是花了心思的。仆人将他们带至朝南的两间客房,告知他们有需要就传唤后便离去了。沈翊年刚推开左边房间的房门,君偃后脚就跟了进来。
“你不去隔壁睡吗?”沈翊年疑惑。
“哥哥,我们都是道侣了,夫妻哪有分房睡的道理?”君偃厚着脸皮问。他可不想刚开荤就和哥哥分开。沈翊年无奈,也就放任君偃进了房间。一进房间君偃就关上门把沈翊年压在房门上亲,沈翊年用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推开,推开时气都还没喘匀,眼尾红红的:“尹郎,你怎么尽想着这事!”
“哥哥,我们都几天没亲热了。”君偃被推开后还是抱着沈翊年的腰,低头望着他,脸上满是委屈。
“白日宣淫,不妥。”沈翊年拒绝。
“那晚上哥哥就答应了吗?”君偃追问。结局是沈翊年气得推开他摔门而出,他还没来得及逛,再被君偃胡乱搞上一通,又要两日下不了床。二人来到街上闲逛,君偃跟在沈翊年后面,眼神幽怨。沈翊年瞧见一处卖扇子的铺子,起了兴趣,便上前看起了扇面。铺子上架了几十把扇子,有的题了字,几笔狂草风流尽显,或是用工整的小楷写了词;有的画了画,有青墨点翠的山峦,也有娇艳欲滴的花枝。沈翊年看见一把扇子上画了几枝梅花,清新秀丽,他想到君偃身上的梅花香,觉得这把扇子很称他,便转头问:“你觉得这把扇子如何?”
没想到君偃不给面子:“一般。”
沈翊年白了他一眼:“本想买来赠与你,既然你看不上便罢了。”他说完就往前走,也不管君偃有没有跟上。君偃才反应过来沈翊年方才是态度缓和了,连忙快步走到沈翊年身旁:“哥哥别气,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已经有一把扇子了。”
沈翊年也想起来:“我记得之前那个说书先生说过,你有把名为‘归羽’的画扇?”
君偃点点头:“其实那把扇子是哥哥你送给我的。”
沈翊年停了脚步,一脸疑惑地望向君偃。“哥哥不记得也正常,那还是你在人界时的事情了。你把我带回家的时候正是隆冬,床边的花瓶中插着几枝梅花。我当时昏迷不醒,隐约只能闻见梅香,醒来才发现原来是几枝红梅。哥哥你好像很喜欢梅花,院子里也栽了几株,花瓶中时常换新,因此房间内总是飘有梅香。有一日我看见哥哥你在作画,就闹着要你画一幅给我,你没办法,就随手找来一空白扇面,在上面画了一幅红梅。我一直带着那把扇子,被我用得扇面都磨损了也一直带着。后来我去世的时候那把扇子跟着我一起到了鬼界,我找不到哥哥,只能睹物思人了。”君偃像讲故事一样轻描淡写地讲出这个故事,但是沈翊年却知道他当年找不到自己只能看着扇子是有多难受。沈翊年缓慢往前走:“抱歉,我还是想不起这些事。”
“无妨,哥哥就是哥哥,想不起来我们就创造新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