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下了几日,这两日间突然放了晴,日落余晖洒在成片的银砂上,金光粼粼,如湖光晚照一般江山如画。
赵舒珩在金雀楼的阁楼上俯瞰京城,望见王府侧院的一角,萧朗星正陪着三个孩子堆雪人,王府内阖家欢乐其乐融融,夏侯檀的事也有了进展,他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突然,他见角门处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人行色匆匆,下来之后直奔王府内院,被门房拦住,赵舒珩定睛一看,居然是于健连。
“来人,去请于大人进来。”赵舒珩吩咐道。
他猜想计划出了纰漏,连忙接见了于健连。
于健连果然心急如焚,一踏入会客厅俯身就拜:“殿下、殿下救救家父!”
赵舒珩大吃一惊,将于健连扶起来,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不着急,先坐。”
于健连这才落座,哀叹一声:“今早御史台弹劾我父亲,说他擅用职权查阅省试试卷和排名,我父亲老实耿直辩驳不过,如今已经‘停职待参’了。”
赵舒珩心道,大凡官宦人家、家里有门路的都会来看一看试卷排名,这在大渊朝早就见怪不怪,按法度确实是擅用职权,却从未有人因此事被参。
一定是他二哥出手了。
“于大人去见了我二哥吗?”
“正要说这事,昨日便递了拜帖,无人应答,今日、今日便被扔出来了!哎!”于健连没想到赵靖澜的态度如此强硬,连见一面都不肯。
赵舒珩暗道,赵靖澜的脾气这几年已经有所收敛,等闲不会如此无礼,如今这般,难道真的是动怒了?万幸刑部卷宗和副本已经调换完毕,册录名额已照了他哥的心意,于家知道厉害不会再为难,他二哥的目的都达到了,想必不会再追究夏侯檀了。
他安抚道:“师兄切勿心急,我晚点便到二哥府上去一趟。只是‘停职待参’,这等小事,不会牵连到令尊的。”
于健连神色戚戚,赵舒珩劝道:“这件事要退一步,于大人得先服个软,切莫再追究册录不一的事了。”
“当然、当然!一切拜托殿下了!”于健连跪下恳求,赵舒珩好一番安慰,又将朝中局势一一分析,于健连听后甚感安慰,这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