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如此,三年时间,也不过是来过这么一两回。

    何止陌生,简直是毫无印象。

    沈府有这么冷清吗?这个百年世族有这么人丁稀薄吗?这座富丽堂皇的宅子是这么萧条寂冷的吗?

    他隐约记得儿时见过的沈府,气派非凡,不像如今,比那苦修的寺庙还要清寒。

    正院没比别院好多少,没有伺候的人,沈君兆挽了长袖,亲自煮茶。

    茶香清爽,玉杯无暇,沈君兆冷淡的侧颜更是风华无双。

    寂夜、清茶、心上人。

    本是雍理梦中渴望的景象,此时却如坠深渊,只觉阵阵寒凉透到嗓子眼,似乎一开口涌出的全是凉气。

    辗转难眠的时候,雍理想过很多。

    人总会变,年少情意一夜全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情热时的海誓山盟,又怎能当真?

    他与沈君兆也不过厮守那半载,之后分别一年,许是沈君兆明了前路艰涩,不愿与他同行,也是情理之中。

    况且他在首京时,沈君兆不通政事,不染权谋,虽聪慧却纯粹,犹如一张干净的宣纸,通透明亮;他走了一年多,沈争鸣又缠绵病榻,沈君兆不得不走到人前,撑起偌大个沈家乃至整个大雍。

    时间的长短和人生的广度是没有必然联系的,这短短一年的磨砺,足够让白纸染墨,让纯粹消弭,让人一夜长大。

    权力有多迷人,自古以来已经有无数人用鲜血验证过。

    尤其沈君兆那般聪慧要强,习惯了千呼万拥,又如何甘心臣服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