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亲征前,雍理每日都要检查沈君兆的身体,甚至为此和沈争鸣对抗。

    谁都不可以伤害沈君兆,哪怕是他父亲,哪怕是他自己。

    那段时间,沈君兆也的确没再受过伤:他日夜伴着他,便是个没有人性的空壳,也被暖得有了人气。

    可惜没多久,雍理便御驾亲征了。

    他是为了沈君兆而去,却也残忍地伤害了沈君兆。

    ***

    一品朝服下如此狼狈不堪,雍理心疼得说不出话。其实他也不能说什么,他太清楚沈君兆骨子里有多骄傲,这模样暴露给任何人都是耻辱,包括他。

    “你别乱动,”雍理动作极轻地给他拉好衣袖,道,“朕给你清理一下。”

    沈君兆喉咙涌动了一下,终究是没拒绝。

    雍理已经去找伤药,他眼里全是泪,盯着储物柜的药瓶子看了许久也看不清,可这不争气的眼泪偏就擦不干净。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只是他一想到年幼的沈君兆,想到他受的那些委屈,想到他委屈到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委屈,就眼泪止不住。

    可算是找到了止血和止痛的药,雍理又扯了干净的布条。

    先清洗后上药再包扎,他动作麻利轻巧,不比太医院的太医差。

    布条挡住了血肉翻裂的伤口,却挡不住心口密密麻麻的刺痛。

    雍理哪还敢说什么,只恨不得抽死昨日的自己——明知他这毛病,又何必去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