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太太十分不高兴的离开了医院,临上车前,她突然想起了那只同样残疾的黑狗,还特地看了一眼,远远只能看见一团黑色,躺在那儿也不动弹。
真是活该,都残了还那么多事,和江晚荧一个德行。
宴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了,这会儿他不得不感叹这畜生的生命力就是顽强,都这样了竟然还没死!
又想到宴太太对他的狠心绝情,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他不就是一条双腿残疾的狗吗,还病恹恹的,能有什么威胁?竟然那样对他!虽说她那样对待的是一条狗,可这条狗变成自己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以及一种无法言说的失望。
宴太太有那个闲心来医院,想必还不知道他出事了,又或者还没人发现他出事了?更甚者是真的有人占据了他的身体,伪装成他生活?
他心情焦虑,浑身又疼得不行,这会儿却也顾不得了,因为一直被他故意忽视的饥饿感这会儿终于藏不住了,他饿,很饿很饿,甚至连眼前绿油油的草都变成了美味的食物,让他恨不得啃上几口。
而青草的味道他闻起来竟然还挺亲切?看来这傻狗没少吃草!
其实这两天来也不是没人喂他,来医院的人多,而第一医院又是A市最好的医院,守在外面的人更是不少,到了饭点就有小贩推着盒饭过来,好些人就蹲马路边吃,吃了的骨头也会往他身上扔,又或者没吃完的盒饭也会摆到他面前。
可他不是真的狗啊,他是人,是晏家大少,怎么可能吃别人的剩菜剩饭?!
饿着肚子撑到现在,是他意志力足够强大。
他可以不吃别人的剩菜剩饭,吃两根草……不伤尊严吧,反正除了他没人知道,古时都有勾践卧薪尝胆,吃根草又怎么了?这也算是忍辱负重!
妈的,什么味儿!
太难吃了,还有灰尘,这得有多少细菌啊?
这要是在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短短两天时间,宴衡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他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些?
忍着恶心把草咽下了肚,闭着眼睛啃了第二口,他也不敢嚼,囫囵吞下去,跟吃屎没什么区别了。吃着吃着,身为狗的敏锐感知让他感觉到有什么在看着自己,他一顿,浑身羞耻心都生了起来,惊慌的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