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历伏在土包上,仔细看着前面的那个家伙,真是有病,大半夜的在坟地里试枪,搅得人连觉都睡不好,如临大敌地前来侦察。他有些生气,也有些庆幸没有叫醒程盈秋。臭手,还不滚蛋,非要用枪声把人招来不成?
王二柱嘿地一声,使劲跺了下脚,扬起了脸,虽然子弹又打偏了,但这回似乎靠点谱了,子弹在墓碑上划出了几点火星,使他能够确认,子弹并没有飞到天上,或者不知所踪。
月光正照在王二柱的脸上,使黄历能看得清楚,他仔细观察辨认着,王二柱的相貌并没有什么改变,黄历认了出来,这是那个卖过味儿,出过彩的hunhun儿,是那个随自己和妞妞来到北平的家伙,他怎么会有枪呢,大半夜又发神经似的跑到这里来玩?
王二柱见有了希望,索xing忘掉刚才打两枪就走的想法,他犯了拗劲,又举起枪,左瞄右瞄,非要打中那个破瓶子才肯罢休。
而黄历却着急了起来,这家伙,玩枪玩上瘾了,这一枪一枪,跟蹦豆似的,万一将敌人引过来,那可就麻烦了。
咣当,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王二柱吓了一跳,正要击发的手枪垂了下来,他急速转身,四下张望。
高处丛生的树木,落下参差斑驳的黑影,峭愣愣如鬼一般;风吹动杂草丛,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正要蹦跳而出。
看了一会儿,王二柱没发现什么,转身又向那个破瓶子运气较真。
这个倔种,黄历心中暗自骂着,又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
“谁?”王二柱这回可不敢马虎,他瞪起了眼睛,枪随着身子的转动四下指着,“告诉你,爷这手里可是枪,管你是人是鬼,照样打你两个窟窿。出来,再不出来爷可就骂你八辈祖宗了,**母亲,**媳fu儿,**……”
“王二柱,你真有病啊”黄历忍不住出声了,但却没现身,在树后骂道:“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这坟地来折腾。”
“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王二柱有些紧张,难道真有鬼神,怨恨自己打扰了他们的好梦,从棺材里蹦出来找自己算账了?
“你过来,好好看看我是谁。”黄历没好气地说道:“想练好枪,就拜师父,我教你。瞧瞧你那笨样,射击的姿势都他**x的不对。”
王二柱咽了口唾沫,觉得声音有那么点耳熟,但也不敢冒冒失失地走过去,有些傻愣愣地发呆。
“你就这点胆子?”黄历好笑道:“过来吧,我们一起从天津坐车来的北平,你吃过我的包子,还拿过我不少钱呢,现在,该还了吧?”
王二柱眨着眼睛,使劲地想,终于想起来了,他将枪别在腰里,很不好意思地向前走过来,“黄先生,是您啊,可是吓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