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圆圆上班的时候就瞅着刘申,可能是她的眼神太明显了,以至于刘厨自己都跑过来,问:“怎么了,张师傅今天怎么格外关注我?”
张圆圆笑笑:“我是才知道我儿子的同学就是您儿子刘显坤,昨天他们两在我家门口玩弹珠,结果还掉到了河里,昨天晚上送回家的时候他衣服还没干呢。”
刘申显然不知道这回事,像他这样的男人对家里的事一向关注不够,特别是他还是大厨,几乎顿顿饭都是在食堂吃的,完美错过中国家庭最亲密的聊天时间—饭桌上和吃完饭后。所以刘申还不知道这事呢,只知道昨天晚上他家老小确实是在同学家时衣服湿了。
“原来两个孩子认识,那真是太巧了,有时间来家里吃饭,让你家孩子也来玩。”刘申也没想到会这么巧,他们本来就没竞争,一开始张圆圆刚来的时候他担心这个空降的新人会影响他挣钱,后来发现张圆圆对后勤采买这些事完全不感兴趣,他才放心。
对于这些厨师来说,食堂里的口碑对他们影响并不大,反正是个体制内的正式工,还能开除吗?不可能。这段时间张圆圆的菜味道好,工人们下班吃饭时间都是第一个到她的窗口排队,只有看人太多了才回去其他窗口。
其他人会觉得心里不好受或者很羞愧吗,当然不会啊,反而可以正大光明的把多的工作推给她,让其他人得个清闲,又不会扣工资扣奖金,何乐而不为。心里没了这些顾忌,相处起来自然没了心结,只是因为年纪有差,再加上张圆圆跟于师傅关系好,所以和刘申交集不多。
张圆圆笑道:“您家孩子可聪明了,嘴巴也会说,看着跟小大人似的,特别讨喜!”
说到他的小儿子,刘申忍不住的笑:“这孩子就调皮捣蛋,他不在外面闯祸我就谢天谢地了。”
张圆圆:“哪会呢,孩子不都是这样,我家大宝原来就是特别不爱说话,整天闷不吭声的,现在被显坤这孩子也带的活泼了,我都放心多了。”
刘申笑:“他倒是爱说话,我倒是他少说点,成天吵得人头疼。”他说的严肃,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这样,而是自豪的很。两个人在这相互恭维,表扬对方孩子贬低自家的那个,迅速拉近了距离。
张圆圆试探着问:“昨天两孩子掉进水里身上都湿了,我赶紧给他们洗了热水澡换了干衣服,洗澡的时候就看到显坤身上有他朱叔叔亲出来的印子,我看着感觉挺奇怪的。”
这个啊,刘申早就知道:“对,就是朱志勇,也是我们纺织厂的,还是生产车间的组长,我没时间带孩子去洗澡的时候他带着去的,你说这么大孩子了也不能再让他跟他妈去女澡堂了,我和他哥又不在家,也没人带他去,幸好朱同志愿意帮忙。”他说的毫不在意,甚至还挺感谢朱志勇,让张圆圆心情复杂。
“那也不用这么亲,昨天晚上看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孩子身上长疹子了,还想是不是水里有东西咬了,现在亲孩子的可不多,我自己两个儿子,大的那个已经懂事了,在同学面前小名都不让我叫,更别说是亲了,他爸就更不行了。”张圆圆尝试尽量用很轻松的口气说出来。
刘申顿了一下,他总感觉张圆圆这是话里有话,好像是在说什么,可是又觉得不可能,他们两唯一的交集就是在食堂后厨,可这段话完全没有提到食堂,怎么暗含其他含义呢。至于亲亲孩子他觉得没什么,有的家长对孩子是严肃教育,甚至棍棒教育,好了不会夸坏了拿棍子教训。
就连刘申自己都是传统的严父,即使疼爱小儿子,想的也是给他多攒点钱,以后留套房子让他能娶媳妇有工作,这就是这些普通父母拳拳的爱子之心了。但现在张圆圆这么关心,刘申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下。
“这个你应该不知道,朱组长他们两口子结婚多年也没孩子,一直很喜欢孩子,而且吧,有的人说多接触接触孩子能给夫妻带来孩子,所以有时候会把坤子带去玩。”所以你可不要觉得我们家占便宜把孩子送过去让别人带,家里真不缺那三瓜两枣,纯粹就是关系好想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