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调查了所有出售纸、墨的铺商他们进出货手续完备账务清楚,所以我们判定是从城外输入。”
朱家宝眉头紧皱半天没有说话,“为什么没有将卖报的抓起来。”
“这个……,冯巡抚在时,卑职等曾将这些贩卖的报童抓拿拷问,但我们始终无法抓到制刊者。”
“难道你们就这样放任《挺进报》的散播吗?”
下面的人都含糊起来,这《挺进报》是屡禁不止,现在这份报纸不知解决了多少人就业问题,而且还有一批人在暗中作掩护,查这份报刊的阻力实在是太大了,但是他们却不能说。
看着这些同僚实窘迫的样子,杨洪森轻咳了一声,“抚巡大人,我认为我等已经尽了全力,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将这份本应该禁刊的《挺进报》禁刊,这其中的缘由有很多。”
朱家宝瞪着杨洪森,“张宝森,张大人有什么高见呢?”
杨洪森说,“卑职高见不敢当,只是来诉诉苦,徐锡麟起兵造反以来,根据巡警道以及两江总督府的通报,大量革命党通过捐官的方式进入了我们的中间,我到不认为捐官地都是革命党,但至少不能排除其是革命党的可能。而根据《挺进报》相关披露,据我所知,其中很多都是真的,这些东西革命党怎么知道,卑职实在是迷惑不解,不知巡抚大人是不是也和卑职一样感到迷惑不解呢?”
“大胆张宝森,胆敢在巡抚大人面前如此口不遮拦。”道台卞绪昌大声道。
“大人,我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那就是革命党已经渗透到了我们的内部,或许在座的人当中就有革命党。”杨洪森的话让周围的人鼓噪不安起来。
卞绪昌再次大声道,“你有何凭证?”
“这一切完全是卑职的臆断,确实没有凭证,但是在徐锡麟造反之前,也同样没有人拿证据证明其是革命党。或者我们应该等到第二个徐锡麟出现的时候,才知道谁才是革命党。”杨洪森回道。
朱家宝当然想到这一层,只不过他总不能把这些捐官都抓起来一一讯问吧,这些捐官的当中有些可比‘徐锡麟’的背景深,这事搞不好会让他直接卷铺盖走人。不过这《挺进报》怎么也要将其禁了。随着这份报刊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其中在揭露安徽省官僚体系腐败同时,大力宣扬武装革命,最近几期甚至开始教人怎么制作土炸弹。这样一份激进的报刊不把它禁了,对公共安全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对于朱家宝而言最可怕的不是《挺进报》,而是那些已经渗透进王朝官僚体系内的革命党。据说两江总都瑞方在皖浙起义之后很少出门,甚至再接见部分官员时都表现的极其紧张,原因是其担心革命党中的激进分子对其采取报复行动。
会议结束之时,只有少数被留了下来,这其中就包括杨洪森,杨洪森升迁的速度是非常快地,他最初由曹如芳提拔为巡长,曹如芳被刺后备受恩铭的赏识继而担任巡警帮办,而且他是第一个将岳王会这个组织挖出来的人,不过因为有徐锡麟这个上司,根本没有什么作为,担任水警局局长以来,便越来越油光水亮了。而且有小道消息说此人与曹如芳的四姨太关系颇不寻常,也有人看到他在租界与洋女人左搂右抱在一起,总之,此人男女关系十分复杂。
“各位都是朝廷的干吏,在此非常时刻,应当恪尽职守,献计献策,平灭革命党,你们都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