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朴越是吵吵起来没完,史溟就越暴躁,他拧眉瞪了他一眼,宋朴见势立刻捂脸噤声。
他鼻梁骨还没好全。
宋朴鼻子上粘着膏药,史溟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打架向来都不会顾忌什么,那晚扔瓷瓶的时候,他手上的刚有点要愈合伤口又裂开了,随后当晚十点就是第一堂课,史平派过来看守他的助理孟东见他有点不太对劲儿,一个电话就传唤过史平的私人医生崔景给他包扎了伤口,然后尽职尽责的站在书房门外盯着他看书听课。
“你这手心割开的肉皮底下都见骨了,”崔景低头给史溟换着药,“及时打破伤风了吗?”
“打了。”
史溟坐在沙发上,伸手任由崔景在他手上折腾着抹药绑纱布,他感觉不到疼,他只瞧着桌上那堆给准备拼起来的木质小零件。
图纸他已经看明白了,因为手始终不怎么方便,他那天下午鼓捣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拼多少,贺子兴要他给他念课本,他也挺庆幸自己买的是拼装黑胶唱片机,念了以后还可以放进去播。唱片机最近这个月是拼不起来了,但他可以先给他录着课文。
他喜欢听贺子兴的声音,没想到贺子兴也喜欢他的声音,贺子兴说他的声音好听,说他说过的话,他听一遍就记住了。
史溟嘴角弯了弯。
他之前从没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什么,但贺子兴说喜欢。
贺子兴喜欢,他就给他念,他就要讲话给他听。
贺子兴想要什么,他都要给他。
“好了,”崔景处理好了伤口,就看见史溟对着那堆拼装的小零件浅浅的笑着,他收拾着药箱,随口问着:“那是礼物吧?要送人的?”
史溟收回了思绪,仰身叠腿,姿态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伸手进裤兜摸了根烟叼上点燃,淡淡“嗯”了声。
崔景挎起箱子,瞧着史溟这么老派流畅的抽烟姿势,苦笑着摇了下头。
史溟吐了口烟儿,抬眼皮扫他一眼:“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