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退出去后,慕容烟洗干净脸,不施粉黛,一袭芷青长裙,半绾秀发,施施然出现在会客厅。
很多人已经在等着了。这次,倒不是她故意晚了,是某些人早了,连带着更多别有用心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流连到此,不小的会客厅倒显得拥挤了。
风沅宸见慕容烟一身素气,皱了眉,“为何不穿刚送来的衣裳?今晚是父皇生辰,想拂本王的脸?”
几日不曾同她说过话,一开口仍是怒气未消的语调,却也没了那日的寒意。
该死的女人,竟然一次来卧轩院找自己解释的念头都没有,反倒日日和姓墨的小白脸厮混。好,他倒要看看,她何时才懂认错,一日不认,他一日不提原谅。
风沅宸兀自生着闷气,慕容烟毫无自觉,低头把玩起腰间垂下的流苏,自言自语般,“我不喜欢穿红衣,一点都不。”
慕容烟总是趾高气扬地抬高头,脸上也总挂着叫人蹙眉的谄笑,像是低姿态,却可以轻描淡写地让抓狂跳脚,回过头,又突然觉得她的低姿态更像是讽刺,假得可恨。
可此刻,她像是生了病的小狐狸,不再笑嘻嘻地张牙舞爪,微微低着头,没有束起的发丝掩住她的脸,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可风沅宸依然察觉得到她的隐忍,甚至带了些许哀伤。不,不是些许,是同那时,他问她为何厌恶那两个字时,一样的哀伤,现下她眸底定然又是他触及不到痛。
她的过往里没有他。他厌恶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厌恶极了。
风沅宸袖中的拳紧了紧,认真思量起来,“王妃不喜欢湘墨轩送来的衣物,本王是不是该把它拆了?”
一旁的杜笙脸僵了,主子,人家兢兢业业开个铺子不容易啊。
满厅的一众人,怯怯看着风沅宸脸色。虽说前几日王爷不知何故禁足了新王妃,可如此看来王爷依旧是宠极了王妃,新王妃貌不惊人,手段倒真不小。
“拆了?”慕容烟的脑袋快速搜索这两个字的释义,哐当,她突然就看见文老头哭丧的脸,于是,她两眼放光地抬起头,直勾勾盯着风沅宸,笑道,“好,就拆了,让文老头失业下冈喝西北风去,哼,看那个臭老头还敢不敢拿那样的衣裳报复我,明知道我讨厌穿又厚又重的衣服。”
众人颤了又颤,果断感慨了,王妃,王爷,都不是善茬,绝配了。
“只是因为又厚又重?”慕容烟变脸变得太快,风沅宸甚至来不及反应,直到被慕容烟炙热的目光刺痛,他咬牙切齿了,死女人,她是来压榨他寿命的,绝对是。
“呵,呵呵,亲爱的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出门吧,晚了寿星该生气了。”慕容烟果断转身奔向王府大门,开玩笑,风大魔王又要发飙了。自被禁足禁肉起,慕容烟也想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能躲则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