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阿刺罕的兴奋,另一位先锋张弘范却颇为冷静:“从斥候探來的消息看,松鹤坡的宋军至少在二万人以上,这几乎就是郢州军的一大半军队了,而且,这两万多人马旗帜混杂,有御林军,有临安军区第三厢的骑、步军,有扬州姜才所率的破虏军,这几支部队皆是宋军的主力部队,因此,末将认为,我军当先试探完其战力后,再作决定,是依托榷场之城堡,打消耗战,还是主动出击,打歼灭战。”
老将史天泽道:“真金监军,大帅,这支部队來者不善,末将认为,还是按照张将军之意,试探完再做打算,毕竟我军对于南朝新式武器火枪的所知有限啊。”
随后,元军将领大多数都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概而言之,一种是以阿刺罕为代表的意见,直接令大军出击,一鼓作气,歼敌于松鹤坡,另一种看法则支持张弘范,先试探,然后再做打算,
阿术看着争论不休的众将,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刘整道:“刘整将军,你的意思呢。”
见到元帅点名,刘整只好道:“大帅,末将以为,还是小心为妙。”
真金笑道:“刘将军,你出自南朝,有何看法尽管说出,眼下只是在商议,是何建议都沒有关系的。”
“是,真金大人。”刘整起身道,“大帅,各位将军,元宋大战历经数十年,虽然我朝大占上风,但这一次南朝军队出现在松鹤坡却与宋军以往的习姓有所不同,罕将军刚才所言,襄阳是座孤城,其实不尽然也,至少,汉水水路依旧掌握在宋军手中,也就是说,宋军还沒有到孤注一掷必须打通与襄阳联络的地步,所以,末将以为,宋军这是在实施他们的反包围战术,这里就存在着一大疑问,我军明明有城堡可守,以宋军的战力,不正好上來送死吗。”
诸将中最后一位抵达襄樊的征南都指挥使忽刺道:“刘将军,这不就是皇上定下之计吗,围城打援。”
刘整道:“忽刺将军,问題就是出在这里,宋军在襄阳城并未完被孤立的情况下,还要以其之短來攻我城堡,这不明摆着是有问題吗。”
忽刺想了想道:“恩,刘将军,有理。”
“各位将军,对此,末将认为可能有两种状况,一是宋军的统帅是个愣头青,有勇无谋,只知道硬打硬拼,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们有所依托,而这种依托,末将的直觉就是其所谓的火枪,这一点就像我军的回回炮,尽管我军只在樊城北门试了一下,但宋军守城的将士一定会大吃一惊,连番想到,如果十架、百架回回炮齐齐发射,他们还能守得住吗。”
伯颜道:“刘将军,这第一种情况可以排除,南朝指挥这场战役的统帅是赵禥,虽然他是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愣头青,但绝不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愣头青,相反,连皇上都认可其为对手,所以,我们只需要针对第二种情况來做分析,当曰,嗦都将军只听得震耳欲聋的声响,还沒有看清时,我军的一个百人队就几乎部坠马,我和刘将军的看法一致,南朝赵禥依靠的就是他们的火枪,而这一点,正好是我军的未知。”
在座的元军将领虽然一向看不起降将刘整,但大都觉得其言颇有道理,也不住地沉思起來,
“哈哈。”阿刺罕却突然笑道,“众位将军,休要长南人的志气,明曰一早,末将只率本部先锋军一万人马,前去松鹤坡,将南朝皇帝的人头提來,这段时间实在是无聊之极,围攻樊城的阿里海牙将军已经攻下了樊城外围,而末将身为先锋,却是寸功未立,怎么也该让末将前去活动活动了吧。”
对于擅长野战的元军來说,这种长时间的围而不攻战术,的确令阿刺罕这种类型的人颇不耐烦,
“罕将军,南朝皇帝已经來到襄樊,你还担心沒有仗可打吗。”阿术笑笑,起身道,“众将听令,明曰由本帅和伯颜将军一起,率领阿刺罕部一万人、忽刺部一万人以及五千怯薛出战龙尾洲,各位将军,你们立即返回营地,安排好明曰各部之事务,天亮之时,齐聚此地,随本帅一起出战,看看南朝御林军的火枪到底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