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君要回来了。
在机场,我的心情很复杂。
一泡尿硬生生从上午11点忍到下午4点半。就在我犹豫要不要继续忍下去时,平君推着两个大箱子优雅的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他看起来一点都没变,和我床头柜上那张照片吻合的一丝不差。
五年来我琢磨过几万次我俩重逢的场景。刚开始,大部分幼稚的幻想都是我故作高冷的不搭理他,等他主动来找我时再声嘶力竭的质问: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嘛!!后来长大点,这种想法就淡了,又开始幻想一个结实的拥抱,幻想他干燥温软的手心像从前一样揉我的头发,或者一些别的不切实际的......可当我真的看到他时,跳的快刹不住车的心脏突然就安定了。
五年的时间足够政府将老城拆个精光,足够让单蠢的小男孩长成满含心思的少年,也足够让炽烈的期盼最终归于平静。
他冲我们摆摆手,绽开一个笑,细长的眼睛弯弯的,熟悉而温暖。
他还是他,我早就变了。
那一刻,一股名为“羞愧”的情绪激烈的震碎了我独自树立了五年的三观。
我来不及回应,转身飞奔去了厕所。
***
这泡尿是我故意憋的,像一种无法控制的欲望。
大约就是他离开的那年,或许还要更早,我渐渐发现了“憋尿”的乐趣,一发不可收拾。
奇妙之处在于:每个人每天都要撒尿,就是这件像吃饭睡觉一样频繁的小事之于我,却是打开欲望的唯一通道。
不知道是膀胱太活跃还是下丘脑发育迟缓,我从小就不是个特别能忍尿的孩子,常常因为尿急让自己陷入十分尴尬的境地。可巧,每次意外里似乎都有沈平君的影子,那些美好又羞耻的小插曲成了弥足珍贵的回忆在我的大脑深处慢慢发酵。
遗憾的是,当时当刻的我还没长那根筋,没能细细品味个中细节。现在长大了,再怎么“旧戏重演”也不是当时那个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