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只坐到了市里的郊区,但是到蟒县的话还有有一段距离。
谢津从行李架上把书包拿下来,翻出来藏蓝色的风衣外套,在面前撑开抖了两下穿上了。
天气不算好,到处都是雾蒙蒙的,绿化带,屋顶和高楼的反光玻璃都附着一层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附近化工厂比较多。
谢津坐了一夜的硬座,状态显然不太好,黑发乱糟糟地趴在头上,嘴唇苍白干裂,眼睛也睁不开。他跟着指示牌过到马路对面,在小卖部买了打火机和烟,左右把风衣一裹,便蹲在地上吸了起来,烟顶上的灰在西北风里一闪一闪的。
他的身影很轻易地融入在过路的人群和商贩中,像个普通的外来务工人员。
“小伙子,坐三轮不坐?”
一头上包着毛巾的大妈凑上来,操着一口河南口音问他,穿着紫红色袄的两条短手臂张开,像是“老鹰抓小鸡”中的母鸡。
谢津摇了摇头,躲开了那只扑向他书包带的手。
“这到汽车站还有几里路来,出租车得朝你要五十。”
大妈两片嘴唇快速的翻卷着,五指张开挡在谢津前面。
谢津没跟她对上视线,扭头直接走掉了。
妈的,过个路口就到汽车站了,在这骗傻子呢?
路上轰隆隆的车轮声轧过,泥浆碎石子滚到绿化带的石台子边。
谢津把烟头踩灭,弯腰捡起丢垃圾桶里,然后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见了面该说什么呢?
一厢情愿地跑出来找她,然后像个陌生人交谈……骆曦会不会觉得他有病,或者把他当成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