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陆战队源源不断下船,开向西贡城区各个重要地点和街道......
“各部基本到位,只待最后行动发起......
在西贡取得系列突破的同时,顺化方面,却只有一个电报传来:引蛇出洞计划启动,敌人开始上钩......
......
顺化城东北方四百余米的吴公馆里,气氛紧张而又凝重。
由于河内举事失败,许多党派的领导人失去联系,已经暂时出任安南独立党主席的武文泰、担任安南光复会会长的阮祥三,对着临时政府经济大臣吴庭艳,苦苦相劝。
“庭艳兄,请您带着立宪党人跟我们一起干吧!潘佩珠那个老东西,已经被中国人洗了脑,不明白我们民族独立之根本,在于我们必须是独立自主地进行民主解放斗争,而不是在中国的干预下进行,这样我们的所谓复兴将只是一句空话。”武文泰言辞恳切,侃侃而谈:
“诚然,安南在中国那个地方军阀的领导下,我们民众的生活状况是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甚至真的如广播里所宣传的那样,每家每户都过上富裕美满的日子,但这却是以牺牲我们民族的独立性而完成的,慢慢地我们将丢掉自己京族自己的文化和传统,最后和中国的其他民族一样,被汉民族彻底融合,就此淹没于历史的长河中。这样真的值得吗?”
阮祥三、武文泰等顽固分子,在上次御前会议中,在潘佩珠和保大帝先后宣布邀请中国军队出兵后,指使党羽跳出来反对,自己却纹丝不动,故此逃脱了潘佩珠以铁血手段进行的大清洗,但是却对临时政府更加地仇视,力图从根子上彻底瓦解这个被他们视之为“卖族求荣”的政府。
出身官宦名门世家,家族早在十七实际便皈依天主教,在安南的天主教徒和法国人中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吴庭艳却义正词严地拒绝:
“如果真的能够让千万民众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又何必拘泥于自己是什么民族呢?看看现在的美利坚合众国,国民来自四面八方,亚洲人、非洲人、欧洲人、大洋洲人,细细一算,整个国家多达上百个民族,可你现在能说他有多少民族吗?他们如今只有一个统一的称号:美利坚公民!相对于人民的实际生活,其他的理想主义和民族主义的东西都要让步!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疯狂的念头吧!如今法国人溃败在即,我等千万不要因内部消耗而致敌人以可趁之机。”
“太可笑了?庭艳兄,你以为中国人真的能够打败法国人?”
阮祥三不屑地冷笑道:“庭艳兄,你是我们京族中难得的有识之士,怎么还看不清楚形势呢?法国是当今世界第一陆军大国,上次欧战他们战胜了德国,进一步巩固了其大国的地位,中国人与之争锋,无疑于以卵击石,你何苦陪着他们一起送死?不要看现在中国人跳得欢,只要法国人缓过气来,加上其盟友英吉利帝国的支持,中国人的溃败只是弹指间的事情,我们现在帮助法国人尽快结束战争,对我安南各民族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庭艳兄,你还是醒醒吧!”
吴庭艳一听气乐了:“阮兄、武兄,你们以为比我还了解国际局势吗?我在西贡的法国朋友告诉我,法国刚刚丢掉了在德国东部地区的盟友捷克斯诺伐克,国内政局也不稳,根本无力派出援军来,你们以为现在安南的法国军队,会是如狼似虎的安家军的对手吗?你们忘记前几天那铺天盖地的战机群了?做人应该有自知之明,不要不懂装懂,否则会闹笑话的。”
阮祥三一张脸气得红了变白,白了变青,咬牙切齿道:“庭艳兄,我不与你争辩,我只要你了解顺化的局势。现在,吴子良、胡学览、阮海臣、黎国柱等叛徒所掌握的军队,分别在顺化城的南北两翼,防范法国人卷土重来,留在城里的警戒部队不多,而我们悄悄吸纳,慢慢转移,已经聚集了上万人枪,正是举事的好时机。只要杀死吴子良、胡学览、阮海臣、黎国柱等叛徒,把保大帝争取到我们一边,潘佩珠的立场必然发生动摇,进而不得不配合我们的行动。当然,若是他还是那么顽固,我们也没必要留下那个老东西继续妖言惑众,送他去和他的老朋友孙中山见面是最好的选择。
“举事成功后,我们即集合所有军队,保护保大帝撤离顺化,与法国人配合,南北夹击,将顺化南面叛军经营的防线冲开一个缺口,然后到岘港,由法国人的战舰撤至西贡。只要保大帝面对新闻媒体公开宣布安家军是侵略者,他以前的言论不过是受到吴子良、胡学览等人威胁所致,中国人在法理上站不住脚,只能乖乖地退出安南,以后安南的事务,就是我们民族内部的事务,不管是最终民族解放还是独立,都由我们自己来进行。庭艳兄,你我都有希望成为一国之领袖,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