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济时出任浙江保安司令之后,尽心尽力,事必亲躬,难得来一趟,这次上庐山还是蒋介石亲自召唤才成行的。
走到花圃前,俞济时主动汇报浙江省政府的近期举措,坦言共产党地下组织活动越来越频繁,针对驻军和各级政府机构的爆炸、暗杀、绑架和锄奸行动成倍增加,好在赵瑞领导的第四厅突然血洗杭州大汉奸邓宜良家族,一夜之间杀戮七十余人、还把邓宜良的脑袋挂到城楼上示众,这才震慑了全省方方面面。那些投靠日本人的商社富豪吓得纷纷表态悔过,原本为日本人摇旗呐喊的汉奸文人也都知趣地闭上了嘴,使得省政府和保安部队以此为借口,发动全省的清剿大行动,接连破获了八个共产党地下组织,缴获电台武器一批,为创造一个安定稳固的剿匪大后方做出了一些成绩。
蒋介石点点头:“除掉邓宜良这件事是我同意的,赵瑞这一次干得非常漂亮,一改原来那种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作风,有进步。听说你亲自率部勘查现场,从邓家起获两台美国造无线电台、一批枪支弹药和大批烟土,却没听说你们没收到财产之类的东西,是不是鲁涤平的人贪污了?”
“不是,整个现场由始至终都是我们保安部队控制,鲁省长确实来过一趟,但很快就走了,其他部门连边都不敢靠近。我们进去的时候很多尸体还有余温,可邓家的三个保险柜和大部分古玩字画都没了,原本日使重光葵赠送给邓宜良的一对宝剑也失去了踪影,学生一看就知道这是安师弟所部的典型作风,只要是他们经手的东西,谁也休想得到什么好处,估计要不是学生和安师弟交情深厚,电台枪支什么的也不会剩下来。不过,通过财产没收,我们依然获得了不下于三百万元的收入,正要请示如何支配这笔财产呢。”俞济时有些无可奈何地回答。
蒋介石停下脚步:“邓宜良家族从民国初年开始,就是闻名江浙的绸布商,后来勾结日本人,建起了三个纱厂和四五个实业公司,还生产出中国第一台混泥土搅拌机,十几年来与日本各大商社里应外合,几乎垄断了浙江布匹市场和建筑市场,据说三年前就拥有三千多万资产,这还不算他遍及上海日租界、苏州和京城的房地产,你们怎么才得到这么一点?是不是有人从中贪污?”
说完,蒋介石严肃地看着俞济时,一双眼睛充满了疑虑。
“学生不敢!”
俞济时心中一怵,连忙解释:“是学生失误了,由于当晚邓家西厢房被点燃,尸体一时间难以辨认,第二天才查出邓宜良的大管家邓玉昌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负责上海生意的邓宜良之子邓元甫,学生觉得不对劲立即致电赵瑞师弟询问,他回电推得干干净净。
“两天后,我们前往上海办案的两个小组发现,邓宜良在汇丰、花旗和中汇三大银行里的账户全部注销了,一分钱也没剩下,银行提供的情况证实是邓家的管家和儿子干的,唯独在日租界正金银行开设的户头被日本人冻结,没有造成损失。
“通过雨农师弟暗中查证,发现日本情报机构也在等前来取款的人,以便秘密逮捕,破获此案。但是到目前为止,仍然找不到邓玉昌和邓元甫二人,既无法弄清巨额财产是谁取走,又无法结案,只能推到数月来疯狂作案的赤色分子身上。初步估计,邓家那两个人恐怕完了,下去很可能变成死无对证的谜案。”
蒋介石颇为恼火,大声骂道:“娘希匹!一定是安毅那小子授意的,赵瑞胆子再大,也不敢瞒着我行事,要是我估计不错的话,这个行动不止第四厅出动了……安毅手下有个秘密特别行动处,全都是由军中好手和江湖高手组成,直接领导者估计是安毅的副官长沈凤道,这个行动处很可能参与其中……你大致算过没有?邓家这次被掠走的财产估计有多少?”
“这个真不好估算,大批古玩字画都没有清单,邓家保险柜里的金银珠宝存量也没个具体的数字,知情者全死了,唯独从三个银行那里百般打听还付出两笔酬劳,才得出个大概数字,加起来大约有八百五十万左右。据说日租界正金银行账户上还有不下五百万之巨,可惜没办法印证。”俞济时小心翼翼回答。
蒋介石沉思片刻:“日本人吞进肚子里的钱,肯定拿不回来了……你不是要组建一个装备精良的保安师吗?等会儿我给你写张条子,你直接去南京,找安毅要四百万现金,够你组建一个甲种师了。”
俞济时大喜过望,但关系切身利益之下,要钱的对象又是安毅,信心未免有些不足:“可是,万一安师弟拒绝呢?”
“放心吧,他不会拒绝的,你拿着我的字条去,他一看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又不要他全部吐出来,只要他从银行拿走的总额一半,他敢不给?你不妨告诉他,我知道近两年来他在第四厅身上投入了巨额资金,为党国做出了巨大贡献,我这个校长是不会忘记他的功劳,等平息内乱、重新编遣军队的时候,我会给他相应嘉奖的。”蒋介石非常自信地说道。
俞济时顿时放下心来,想了想建议道:“校长,我看不如让安师弟把其中的两百万置换成武器装备,两百万差不多等于一个炮营和一个突击团的装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