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安毅吩咐妻子先睡,与夏俭、杜易、陈瑜三人钻进二楼书房,闭门密谈。
早在三天前,杜易就将破译的红军无线电通信内容密报安毅,而且准确判断出贺龙部企图与徐向前部汇合的计划难以完成,预测贺龙部很可能潜回川鄂湘交界地区。理由是贺龙部连遭围剿,如今仅剩下一千八百余人,要想突破沿途川军的重重关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弄不好很可能在陌生的川东地界遭遇合围,甚至全军覆没,毕竟贺胡子率部在与川军之间的长期作战中,仇恨越结越大,彼此很难化解。
此次贺龙部突然攻打桑植和永顺,大大地出乎安毅预料之外,湘西绥靖公署这两个县均有一个营的保安部队,两年来不断发展的湘西经济,也辐射到这两个,山区县城。乾城至川湘交界的龙山公路修通以后,桑植和永顺的大量药材、木材、毛皮和煤炭源源不断运出原本闭塞之地,物美价廉的仿织品、农具、工具、日用百货也走进了两县的千家万户,人民生活水平大大改善,张弘杂实施的减免税和农业扶持政策,使得政府与民众之间的矛盾迅速缓解,原本战火不断的两县,好不容易获得两年的休养生息,如今再次燃起战火,确实让安毅深感头痛。
湘西已经成为安毅集团仅次于川南的利益攸关地区,重要的兵工厂、制药厂、火力发电厂、矿业和新兴产业分布其中,同时也是安毅集团重要的军事培基地之一,如果湘西遭受打击产生混乱,安毅集团的整个发展大计将会被打乱,带来的损失谁也无法估计。
虽然目前贺龙部仅剩下一千多号人,但是湘西北地区是这支队伍的老根据地,贺龙及其家族拥有良好的群众基础和巨大号召力,再次壮大起来,并非是什么难事。
夏俭和杜易看到安毅沉思不语,都没有打扰他,已经成为参谋本部第四厅少将总务处长的陈瑜给大家续茶,三人都在等候安毅做出决定。
“从目前的情况看,贺龙部肯定要撤往川鄂交界的黔江、咸丰地区,他们要是拿走些东西倒也没什么,可鲁莽地砍下十几个地方官员的脑袋让集叔真的发火了,以后恐怕讲和的机会都没有,存壮大哥亲自率领两个主力师前去,装备简陋一败再败才逃回湘西不久的红军不敢拭其锋芒,就算在贺龙部最鼎盛的时期也不是湘西部队的对手,唯有主动撤退才能保存实力。
“现在的问题是,贺龙走了还会回来,而且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防备也很累人的,难免会百密一疏,为其所乘,因此我觉得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先联系一下,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让他们去打刘湘算了,夏俭你路过湘西时停留几天,与杂叔好好说说。看看能不能行得通。”安毅还是不愿撕破脸。
夏俭摇头苦笑道:“难啊!杂叔这次恐怕不会再和贺胡子谈和了,之前曾有过默契,大家彼此相安无事,湘西一直悄悄卖给他们武器弹药和药品,可这一次他们做得太绝了,换成我都不会干休。
杜易说道:“前年五月,红军大将黄公略砍下前去做说客的同父异母兄长黄枚庄的脑袋,消息一出,再也没有人愿意与红军接触。何健做得更绝了。两次派人挖了黄公略的祖坟,把他的祖父、父亲的尸骨扔进湘江里,至今仍把黄公略的母亲和妻子扣在长沙。何健和那些湘军将领还把红军俘虏张辉瓒之后砍下脑袋钉在木板上、顺着赣江漂流上百里威慑沿途湘军的事,当成动员湘军各部进剿红军的最大动力,弄得湘军上下个个高喊仇恨不共戴天。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各军都不约而同停止了与红军的接触,唯有杂叔的湘西好一点儿,一直暗中往来,可这次自家人被砍脑袋,恐怕湘西官兵再也不会与红军来往了,要见面也会是你死我活的开打,的们虽然说是盟友,但很难劝得动盛怒之下的湘西将士。
“这样吧,大哥你尽管给悲叔去个电报试试,让他提醒一下率部出击的存壮大哥别太难为桑植的乡亲,听说每次贺龙战败都要从家乡征募兵员补充,几年下来,桑植成年男子没剩下几个,乡亲们很苦但很有骨气,对原来那些残酷盘录的军阀恨之入骨,宁愿造反战死也不愿受欺压,杂叔主政湘西苦心经营,好不容易改善关系获得点儿民心,要是报复贺胡子而祸及乡亲的话,这几年的艰苦努力就算打水漂了。”
安毅非常同意杜易的意见,当即写下电文,让陈瑜拿下去发给张弘杂,收起钢笔对杜易和夏俭低声说道:
“咱们的川南东连湘西,南接滇黔,必须保持稳定的大局,保证一个安宁祥和的发展环境,因此必须防备来自川东一线的军事威胁。再一个,如今军委和蒋委员长没有将主要精力放在抗击日本侵略上”汉复强调攘外必井安内。前所未有地加大了讲剿红军的毋施,;尖红军一定顶不住,肯定要跑,而且只能向西跑,向湘黔地区跑,最后很可能跑到川滇跑到西康。因此,我们必须提前拿出应对办法来,力保我川南、湘西两个重要地区的绝对安全,这方面你们得加把劲利用一切办法甚至不惜一切手段,一定要把隐患杜绝于外。二十四军是中央嫡系部队,随时都有可能调往战场,家里就靠你们和警备部队、警察部队的弟兄们了
杜易想了想道:“老大,属下一直有个想法,但觉得事关重大,而且没想周全,一直不敢说,现在看来需要听听老大你的意见了。”
“你说来听听,大家一起商量安毅知道能让杜易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不多,因此非常重视。